地球上大约有20亿穆斯林教徒,其中约有6亿人聚居在中东和北非,围绕着地中海和以色列。以色列呢?人口955万,其中犹太人大约是730万,另外有约200万是阿拉伯人(也是巴勒斯坦人,不过拥有以色列公民身份,属于二等公民)。犹太人中有大约120万属于哈希米教徒,其中男性就像西藏喇嘛一样,一天到晚念经,不做事,也不当兵。也就是说,在全民皆兵的以色列,真正能拿起枪捍卫国家的人数相当有限。以色列的土地面积也相当小,只有20,770方公里,不到台湾的三分之二,完全缺乏战略纵深,并且其中将近一半是沙漠。简言之,两者的综合实力不成比例。
但是,以色列的优势是武器先进,军队素质高,所以自1948年建国以来曾经5次击败阿拉伯联军。由于资源匮乏,以色列都是以速战速决的方式取胜,尤其以1967年 的6日之战打得阿拉伯人彻底破防。2006年之後,双方没有发生激烈冲突,直到去年10月7日哈马斯突袭了以色列,杀死1200名以色列人和 劫持了250人,开启了当前的第6次中东战争。尽管以色列的右派政权声称要在7天之内歼灭哈马斯,可是战争已经持续了10个月,哈马斯仍然在顽抗。未能迅速歼灭哈马斯,对以色列这个弹丸小国而言是一个威胁到它生存的危机。
此外,哈马斯得到什叶之弧(黎巴嫩的真主党,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民兵,也门的拖鞋军)的助攻,而这个弧背后是伊朗。我们应当问:不能速战速决,以色列能再次得胜吗?如果不能,它能挺多久?
中东局势迅即万变,随时都有黑天鹅腾飞,使得遥处美洲,遥远地指手画脚很难反映实况。我们只能作一些宏观探讨,从中寻找其发展脉络。最基本的就是,我们可以问,过去以色列速战速决的战法,以及我们看到的它一系列的突袭轰炸和刺杀他国领袖的做法,是否能够让它在中东继续制服打压哪些实力比它强大数十倍的对手?
还要考虑到,经过中国调解伊朗与沙乌迪之间的关系,然后又促成巴勒斯坦的14个派系和解,签下《北京宣言》,中东出现有史以来最广泛的团结。过去阿拉伯世界被西方分而治之,现在团结了起来,如果联合对付以色列,其力量将不再是依靠速战速决和定点暗杀能够打败的。
芝加哥大学的名教授,出身于西点军校的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被誉为现实主义派大师,紧密追踪以巴冲突的发展并在YouTube连续发表他的分析和评论。他指出,正是由于以色列地小人少,所以它采用了一种“升级碾压”(escalation dominance)战术,也就是说,你打他一下,他一定要加倍还击,还击到你被他打服,不敢还手为止。1967年和1973年,埃及经历了两次惨败之後,1980年,在卡特总统撮合之下,同意跟以色列建立了外交关系。可以说,埃及虽然地大人多,可是自觉取胜无望,所以和解了。
米尔斯海默并指出,以色列的意图并不仅仅是消灭哈马斯,隐藏在它这次行动背后的目的是种族灭绝。正是这样,所以它大肆轰炸医院,学校,民宅,使加沙不再适合居住,以此逼迫巴勒斯坦人逃亡。埃及显然知道以色列的目的,所以关闭边境,不让巴勒斯坦人入境。内坦尼雅胡不但彻底否决联合国决议通过的两国方案,并且有计划地逐步吞噬西岸,建立越来越多的定居点,把西岸弄成类似当年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现在他正在毁掉加沙。也就是说,他已经根本不掩饰它兼并巴勒斯坦土地的意图。
说到这里,我们就要介绍另一个比米尔斯海默更深刻的观察。这是刊登在黎巴嫩出版的网刊《摇篮》(The Cradle)刊载的文章。两位评论员,Daniel Nammour 和Sharmine Narwani,写了一篇分析文章,题目是“以色列不是疯狂,它仅仅是以疯狂作为手段”。文中举出,犹太复国主义者自一开始就采取一种理性的,蓄意不讲理的恐怖手段,以此达到他们的目的。这个手段牵涉到的是一种变态心理状况。笔者在此实在难以全面表达,不过用我们中国人容易懂的语言来说,它就是耍流氓,其核心做法是欺负你,同时还逼迫你支持他,这样你就被逼默许——至少容忍——他的疯狂行为。
他们举出很多实例,最早的实例就是,当英国帮助他们争取在巴勒斯坦建国的时候,他们依然炸了英国军舰,而英国继续在联合国中为他们建国努力。这类例子非常多,如在内坦尼雅胡访问莫斯科的时候,以色列轰炸了俄罗斯的盟友叙利亚,而普丁吃了一记闷棍却难以发作;在加沙,以色列蓄意轰炸联合国的近东工程处的工作人员,前后炸死了超过500人,炸死了超过100位外来的义务医务人员,炸死39000名平民,其中大部分是妇孺,意思是,我就是这么干,就是不甩你的什么人权关切,你奈我何?
对以色列的最坚定的支持者,内坦尼雅胡也不含糊,他刻意分裂美国。在拜登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促使美国众议院议长邀请他来美国国会演讲,结果,数十位民主党议员拒绝出席,包括副总统哈里斯,可是出席者给予内塔尼亚胡58次的起立鼓掌。事后,拜登和贺锦丽还不得不接见他。他一回去就暗杀了在德黑兰出席庆典的哈马斯的最高领袖哈尼亚,同时在黎巴嫩刺杀了真主党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苏克(Shukr)。这明明是违反国际法,明明就是告诉你,老子内塔尼亚胡背后有美国靠山,你能把我怎么样!拜登谴责他了吗?没有!拜登一直要他停火,他置之不理,完全不给拜登面子,可是拜登几乎没有办法,被打脸之後仍然不能硬起脊梁,不但不拒绝援助以色列,反而立刻派遣航母打击群去保护它。这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吃定你”的流氓做法。以色列建国以来一直在干的就是这种事。绝的是,它总是成功。
还记得以色列的代表指控联合国是恐怖组织吗?还记得他在联合国公然撕毁《联合国宪章》吗?几十年来,以色列吃定了美国,连带地也吃定了全世界。它背后是犹太人行之已久的套路。显然,只有生长在哪一地区的人才深刻了解这种套路,称之为理性的疯狂行为。
怎么对付这种流氓行径呢?《摇篮》的两位作者说, 你必须比他更狠!他们认为抵抗之弧深刻了解了色列的本色,将会跟它缠斗到底。
直到本文发出之时,伊朗虽然称将实施报复,可是还没有采取行动。真主党和也门拖鞋军则继续打击以色列,叙利亚民兵组织攻击了美军基地。战争是否会扩大,仍然未定。可是,事态正在演变,以色列内部的冲突继续加剧。
8月2 号,《纽约时报》终于刊登了一篇批评拜登的评论,两位智库的研究员,Mathew Duss 和Nancy Okail,说,拜登的政策是错的,他不能一边援助以色列武器和弹药,一方面劝说内塔尼亚胡停火。他必须停止援助以色列,因为以色列破坏了拜登自己一直强调的“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简言之,唯一能教训以色列的办法是,不再姑息它,不容许它使用“理性的疯狂行为”来达到它的目的。但是,拜登能做到吗?当然不能。为了担心伊朗向以色列发动报复,拜登立刻联系英国,法国,约旦和沙乌迪,请他们一起帮助以色列拦截伊朗可能发射的导弹和无人机。
我们中国人常说,姑息养奸。纵容以色列的流氓行为只会使冲突愈演愈烈,内塔尼亚胡正在一步一步地把美国往火坑里拉,而美国却毫无抵抗力。以色列这么做有它自己的逻辑,因为它流浪了2000年,学会了一套弱者求生存的伎俩,一套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技俩。可是,它现在是一个国家了!一个国家需要遵守作为国际大家庭的一员的行为准则,尤其是小国。我们不知道这个冲突会如何演变下去,相信它不会有好的结果。以色列很可能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