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性的反腐前奏
這次洩密事件的特點是資訊數量之大,牽涉人物之多和地區之廣都是史無前例:根據最新消息約有1150萬件機密檔案洩漏,其規模之巨是2010年「維基洩密」的1500倍,牽涉到21萬4千個離岸公司和與公司有關的來自200個國家和地區的公民,包括全球上百名政要和名人。涉案人員包括名流,商人,罪犯以及政府領袖,官員或者他們的親朋,這些人來自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宗教背景,不同的政治信念,但是共同的貪念讓他們選擇同樣的道路。 在全球面臨嚴重經濟危機和貧富兩極化的今天,人們普遍支持ICIJ的反腐鬥爭,希望各國政府嚴懲不法官員,更要消滅制度性的腐敗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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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波的新聞報導中,普金和俄羅斯及一些不受美國歡迎的國家如津巴布韋,敘利亞,北韓,巴基斯坦,等都是焦點,中國也不例外。在MF的全球業務中,來自中國大陸和香港的離岸公司比例占到29%。「巴拿馬文件」中有差不多三分之一是中國人名,其中包括至少八位現任和前任中國政治局常委的家人。至於台灣方面,則發現有2725家境外公司註冊的位址與台灣有關,至少有90人持有台灣護照,香港的成龍也榜上有名。西方國家中冰島總理岡勞格松已因而下臺,英國首相卡麥隆則因其亡父在巴拿馬設有境外基金避稅並獲利而面臨政治風暴。
新形勢的強權鬥爭
奇怪的是迄今美國,加拿大,日本,澳洲和紐西蘭卻尚未被捲入醜聞之中。 這就使得許多人懷疑到這種選擇性的公佈訊息和攻擊目標的公正性,傷害了ICIJ團隊的道德制高點。普金在聖彼德堡的媒體論壇表示,這批宣稱揭露公眾人物境外金融活動的洩密文件,用意不在於讓貪瀆腐敗行為曝光。而是西方敵對國家因俄國的團結一致而憂心忡忡,因此試圖從內部動搖俄國,想藉此讓俄國更順從西方國家。在此之前一天,俄國媒體曾引據「維基解密」指出,利用巴拿馬文件對普金發動攻擊,是由華府的「美國國際開發總署」(USAID)與美國對沖基金界富豪索羅斯出錢資助。
巴拿馬文件其實只是揭露一個大家都早已知道的事實:富人、企業靠在免稅天堂設境外公司來移轉資金與避稅,黑道、毒販、獨裁者、政客則利用境外公司洗錢、躲避監督。而且,這種稅負極低、無金融管制的避稅型離岸中心,巴拿馬只是其中之一。利用境外避稅天堂的行為,幾乎是全球企業的「時尚」,稍具規模的企業及稍有財富的富人,都有透過境外企業避稅與理財。據估計,有超過一半的世界貿易至少在帳面上,是透過避稅天堂進行。國際貨幣基金(IMF)曾做過估計,這些小島金融中心的資產負債表加總起來,就高達18兆美元,這對主權國家的稅收和一般百姓的稅負非常不公。
事件公開後,奧巴馬及西方領袖們普遍表示憤慨並表態要杜絕逃稅天堂,他們真的是如此天真和無知嗎?事實上這個天堂正是控制美英政治的「金融寡頭」的精心傑作。真正操作洗錢的是華爾街的錢莊票號,美其名為「private banking」,也就是「合法」操作境外美元投資,高盛集團是姣姣者。第二次以埃戰爭以後,油價飆漲。石油美元應運而生(1975年)。由於國際油價以美元結算,各國中央銀行在聯儲會均有機密賬戶;進出款項都不計入經常帳或資本帳,徹底的黑箱作業。聯儲會有一堵「隱形」長城,海外美元不准透過資本帳登陸美國;以免擾亂本國金融市場。不斷膨脹的海外美元如何消化,成為中情局的任務,「巴拿馬文件」的主角,MF因此登場。
Jurgen Mossack ,MF的創始人,出生於 1948 年德國的巴法利亞州,其父在二戰時曾經是納粹黨衛軍的士官,戰後曾為美國做間諜,1961年13 歲的 Jurgen 跟著全家移居巴拿馬,其父為中情局做共產古巴的情報工作。1973年Jurgen從巴拿馬一家私立大學得到法學士,1975年在倫敦做律師,1977年回巴拿馬成立律師事務所 , 開始擔當起境外洗錢的工作。
前巴拿馬的統治者,軍事強人 Manuel Noriega 也是從 1950 年末開始替中情局工作,這也是他發跡的開始,但是 1983 年他成為巴拿馬的統治者後開始不聽話,巴拿馬的民族主義情緒高漲,也許為了適應政治情勢的改變,1986 年巴拿馬籍律師和政客 Ramón Fonseca 加入成為合夥人, 加盟公司改名為 Mossack Fonseca。 由於巴拿馬運河的重要性,美軍在1989年入侵巴拿馬並活捉了Noriega。
境外洗錢,逃稅管道的建立滋長了全球腐敗勢力,受害的是辛勤工作的一般百姓,也加速促成全球性的貧富兩極化,造成世界的不安。對極少數的美英統治階層而言,卻有助於他們對世界的控制,因為他們是唯一真正掌握各地當權腐敗分子命脈的人,在關鍵時候這些人怎麽能夠不聽話呢?
是什麼促成此次洩密案在此時發生?我們不能排除是一群正義之士的高貴舉動,然而也不能排除國際政治博弈的需要。大約一年以前一位匿名人士聯絡《南德意志報》,宣稱可以提供從莫薩克 -馮賽卡(MF)的資料庫所取得的有關全球上百名政要和名人是如何通過在逃稅天堂隱藏財富的巨量資訊,這正是美俄為烏克蘭事件劍拔弩張的時候。今年4月3日的正式公佈也許有美國國內政治需要和國際上美俄在敘利亞和歐洲的對峙及美中在東亞的緊張對峙有關。國內政治上美國兩黨的百姓表現出對代表金融集團和既得利益精英階級的政客們的普遍不滿,全國彌漫著「變革」的訴求。 在這種情況下投出一個可以掌控的國際反腐舉動有利於轉移民眾憤怒的焦點,此外如果能製造世界性的不穩,促使資金回流美國也是件好事。
對於中國政府處理此次事件的審慎態度,可以理解,但是具體措施是需要改進的。事件開始至今中國政府為了避免造成政治動盪力圖採取愚民政策,掩蓋事實,嚴堵互聯網,把「巴拿馬文件」等相關詞語在網路上屏蔽。然而,此種大規模國際事件如何能長久封鎖。事實上習近平上任後強力反腐深得民心,應該利用這個事件,對內徹底調查將隨時準備外逃的蛀蟲敗類一網打盡,振奮人心,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建立堅實的民意基礎。為了避免被外部力量牽著走,更應積極與ICIJ合作,取得直接獲取原始資訊的權力,爭取主動,化解惡意攻擊。現今的做法不但不能爭取國內外支持者的向心力,而且為所有反對力量提供攻擊的口實,誠為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