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麻州大學醫學院的一位教授John Walsh 在5月16日的亞洲時報網報(Asia Times)撰文,題目是“西方向俄羅斯發動的經濟戰失敗了”。他的專業顯然不具備作出這樣的結論的資格,不過他主要是要提醒大家注意兩篇專家的分析,而兩篇分析都來自英國的重頭刊物,一份是老字號的《觀察者》雜誌(Spectator),另一份是《每日電訊報》(The Telegraph),後者是一貫支持保守黨并且也支持烏克蘭的大報。
《觀察者》的作者是這麽說的:
“向俄羅斯發動經濟戰的計劃…其規模爲前所未有,包括制裁和拒絕除人道主義的需要外的所有進出口。理論上,普京的俄羅斯將被貧弱化而投降。“
“西方衹有少數人瞭解這方面戰爭失敗的慘狀。歐洲自己爲杯葛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實況很快就變得明顯,雖然西方熱衷於經濟戰,可是其餘的世界并不如此…俄羅斯迅速將出口轉移到中國與印度…”
“西方在制裁之初誇大了它對世界的影響力…去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俄羅斯的經濟會下滑8.5%,可是實際上它僅降低了2.1%...今年基金組織的估計是,它的經濟將稍稍增加0.7%“
《每日電訊報》的分析是這麽說的:
“當初對俄羅斯的預期是:它現在應當已經崩潰了…”
可是, 它沒有。“理由呢?中國悄悄地介入了,以挪移大法拯救了普京飽受打擊的經濟…制裁成爲笑話…俄中貿易在今年四個月間增加了41.3%...2023年4月,中國對俄羅斯的出口增加了153%...”
“難怪俄羅斯沒有爆發内亂。“
應該說,很高興看到,在最反俄的英國,它的保守刊物終於”三十里乃覺“,知道錯了。我們且耐心等待美西方慢慢覺醒吧。可以相信,在2024年美國大選到來之前,連拜登這位頑固的愛爾蘭族裔也不得不面對現實,跟1968年不得不因爲被越戰搞得焦頭爛額的詹森總統一樣,考慮退出選舉。
大約一年前,筆者曾經以“白人打白人,世界旁邊看”爲題,在《中時電子報》上指出 ,這是二戰以來,白人全部參加的戰爭。由於白人打仗向來難以收手,所以這場戰爭是他們自己拼命挖坑,對非白人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機遇期,尤其是對中國這樣的大國。中國不但全盤接受了西方退出的龐大俄羅斯市場,同時獲得廉價而且穩定的能源與糧食供應。然後,今年2月,中國靜悄悄地促和沙特與伊朗,篡奪了美國在中東數十年的主導權(有人會説,搗亂權)。最近,俄羅斯終於對中國開放海參崴,以及將近700萬平方公里的遠東地區,跟中國共同開發。
許多居住在美國的華人,頭腦早已經白人化,一直認爲俄烏戰爭是普京的錯,而美國是站在正義方。他們完全不能體會到,從集體認同的角度出發,我們應當有更深一層的體會,那就是,白人統治世界好幾百年,當初非常殘暴,對有色人種施行了種種暴行,和掠奪,罪大惡極,而我們的前輩是受害者。如果我們仍然站在自己族群的角度來看這場戰爭,那麽,他們白人之間的誰對誰錯,是他們自己的事,根本不需要我們去做判斷,或者操心。我們應當考慮的是,作爲南半球(現在流行對第三世界的稱呼是Global South,儘管中國和許多非白人國家地處北半球,我們不妨也采用這個稱呼)的一員,我們要自求多福。
正如上面所説,“其餘的世界”并不熱衷於這場戰爭。筆者也曾爲文,指出,“其餘的世界“其實都在暗中支持俄羅斯,尤其是幾個大國,除中國外,如伊朗,印度,土耳其,沙特,巴西,委内瑞拉,南非等。我因此指出,一個奇妙的現象發生了:本來是美國主導的一場北約對俄羅斯的代理人戰爭,烏克蘭爲美國的代理人,可是,打著打著,俄羅斯也變成了代理人了!俄羅斯是誰的代理人呢?它是中國,印度,土耳其,沙特,巴西,委内瑞拉,古巴等等,一大批非白人國家的代理人。
請問,從族群的角度,我們應當如何站隊?顯然,我們當然應當支持自己的代理人囉。辛苦了,普京。
這樣站隊有沒有問題呢?當然有它的風險。風險就是俄羅斯輸了的話,美國就會秋後算賬,找“其餘的世界”的麻煩了。所以,問題是,俄羅斯會輸嗎?
筆者曾經指出,根據拜登團隊的設計,俄烏戰爭是一場分工戰爭:由烏克蘭負責在戰場上跟俄羅斯打,同時由北約和歐盟跟俄羅斯在經濟領域打。如果北約和歐盟在經濟領域把俄羅斯打垮了,那麽烏克蘭的軍事實力雖然遠不如俄羅斯,它就能夠在戰場上擊敗經濟崩潰導致内部分裂的俄羅斯。可是,事與願違,正如上面兩位英國專家在他們主流媒體上的分析,西方在拜登主導的經濟戰中輸了,這就逼迫烏克蘭在戰場上苦鬥。西方現在也以洪荒之力拱火,提供武器彈藥,希望烏克蘭能夠在戰場上取勝。這可惜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筆者曾經指出,拜登的分工戰法是錯誤的戰略。第一,他把戰場限定在烏克蘭境内,不准烏克蘭向俄羅斯境内進行攻擊(雖然烏克蘭發動了幾次偷襲)。這樣,烏克蘭被俄軍炸的稀巴爛,民不聊生,而俄羅斯的軍工業能夠晝夜趕工製造武器,民生工業獲得中國,土耳其和印度的支撐,社會穩定。第二,北約向烏克蘭提供武器時就像便秘一樣,總是慢吞吞地,也就是控制并拖延了烏克蘭的後勤補給。客觀地看,拜登好像不願意看到烏克蘭打勝仗,他似乎擔心,如果普京輸了,他就會玉石俱毀,發動核戰。既然有這種顧慮,就根本不應該打這場仗。早就有人說,拜登以爲普京不敢打,所以才做出了這場豪賭,可惜他誤判了普京。
俄羅斯的人口是當前烏克蘭的四倍以上,兵源充足,經濟力量足以支持一場持久戰。普京深知,如果他輸了,西方會强迫俄羅斯賠償烏克蘭的所有損失。如果他撐住,那麽美國和歐盟就要繼續承擔烏克蘭的所有損失,還得養活一個被打爛的國家。試問,是擁有30個國家的歐盟,或者擁有27個成員國的北約,會先分裂,還是俄羅斯會先分裂?
重要的是,從南半球的角度來看,保證俄羅斯作爲一個最後仍然站立的代理人已經成爲它的使命,也是世界重新平衡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