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最大新聞爆料，就是美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波頓要出新書，由華爾街日報擇要披露宣傳，其中使全國反特朗普，尤其民主黨自由派人士最看重的是波頓對他的老板頗有微詞，說他萬事沒有考慮連任重要。他舉多例，以中美對話，川普與習近平之間互動來證明。他說要把川習對話從實披露，並特別提到川求習幫助選舉連任。白宮反應說波頓說謊，審核批准出版可能有問題。筆者把華爾街日報的四千字長文，仔細看了一遍。我的結論，與原來所想的有幾點不同，一是波寫書助川競選連任，二是波述委屈及其政治思想（妙招）。看完后結論是，波是想出書賺錢，這無可厚非，白宮退下者除演講，教書，顧問，出書也是謀生之道，奧巴馬，希拉蕊等不都賺了一票。但以波書目前批露的內容來看，我認為此人思維淺顯，無想像力，不了解川普，對白宮作業也不適應，與基辛格的白宮日子回憶錄相比，我只能說波頓之書不必期待，乃無想像力之書。但為對波公平，也對其所述川在中美關係上的行為作些評論，目前此書並無書評。筆者將本文寫成書評，主要根據的是波自己同意的華爾街日報的報導。筆者不會花時間在此書上。
波頓的書名， ‘大事發生的屋子 - 白宮回憶錄’（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 A White House Memoir），於六月二十三日由塞門和舒斯特（Simon &Schuster)出版。首先，波書似乎專注在總統大選而對國安問體沒有多少討論，尤無自己的主見。並非定要他談國家機密，而是應作是非分析和表達個人看法， 這從華爾街日報的介紹完全看不到。整篇報導雖然引用了許多波書原文，但讀起來太像主流媒體的說法和語氣，沒有任何新奇感。當然今年是大選年，政治文書離不開總統大選，但以其書名來看，我期待深入的國安問題及外交事務，尤其中美關係錯綜複雜的分析和討論。日報的介紹必為波同意的新書報導，但令人失望，所以我才預言，此書不可過分期待，再加上白宮的審核，波書必無新意。
波書先從美國對中國的戰略思維講起，提出傳統的兩個假想。第一假想：如果中國開發，經濟發達了，即會遵守國際規則，所以在2001 年讓中國加入了世界貿易組織（WTO）。第二假想：如果中國富裕了，會變民主，就會避免競爭和冷戰。但波說事實與假想相反。在此筆者要指出，上述假想為老生常談。本人認為美中政治思維不同， 美國以資本主義出發，中國以社會主義著眼，思路不同，中國發達以民為本，是‘為民’，而美國圖強是增資為先，是‘維資’。美對中解讀錯誤，把一帶一路看成中國的侵略藍圖，而不了解它為中國十四億人口謀工作機會，解決過剩產能，勞工的問題。美國想的是她的資本能否謀利回饋，向來以霸權維護金權，以己度人。波頓保持此過時想法，固執而不反省，在其白宮國安顧問任內毫無新意。波自說：“川認同他看法，川常說制止中國不公平佔美國便宜來開發，是打敗中國軍力的最好方法。“ 所以當川由信波漸漸發現對中政策有問題，波仍然渾然不知，以至辭職。不幸的是上述對華兩個觀點仍然存在白宮，龐培奧國務卿就仍然以上述思維行事。
波怪罪川太關注貿易談判又無進展，說川常改變說法，為連任不惜向習近平示好。在2018，美國中期選年，川普乗著G20在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十二月一日舉行，與習近平會面以求恢復貿易談判。會談中川同意把25%關稅降到10%。波認為川做得不對。其實，聖誕節將到，高關稅害的是美國百姓，特心知肚明，關稅讓步換來中國同意恢復談判作實質採買和改革是划算的。波說白宮在貿易問題上辯論了多次不得結果，大家早該知道，波頓應當也知，川普豈會不知。從后來2019達成第一階段協意看來，美國並沒吃虧，且川更猛打科技戰，可見川商人本色，善變務實，而中方談判相信白紙黑字，而不注重口頭上交換的「巧語」，更何況習川間的「花言」，他們豈不知那只是客套話。波頓居然把習讚川和川說習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領導人的話拿來大作文章。這跟愛不愛國，有沒有損了國家尊嚴有何關係？我認為這是小題大作！
波舉了幾個例子強調川把選舉連任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其實這是美國民主政治的特色，沒有那個總統不把連任當作首要目標，是選民對自己的歷史定位，除非政治現實不可抗拒，每個總統都想連任。波頓拿此事作為他書的主軸，實在有點幼稚。要說特朗普求習幫他競選連任，那不是玩笑話是什麼？波頓太不了解中國了。中國在國際上應對美國最常用的言詞就是中國絕不干涉他國內政（言下之意，不像美國），所以沒人會相信，任何美國總統要中國幫忙競選連任，中國就會幫忙， 如果說了，也是玩笑話。從現在川普和拜登都加碼對付中國看來，兩黨都認為把注意力放在中國是分散國內問題的有效之招。波不在中國問題上談些他究竟看到學到什麼，談談美國傳統中國政策為何錯誤？難道只有對持，競爭，戰爭一途？連強調突西逮陷阱（Thucydides Trap）的格瑞漢阿禮森教授及霸權主義（Hegemony）提創者約翰梅斯漢默爾都對美中關係有現實的説法，波頓豈能在書中無言，太令人失望了。
波說川的言談行為表現了他的荒腔走板（incoherence），我倒認為這是川普在外交上從沒經驗，到看到和學到不少，而不停的試找捷徑。波辭職不難預料，他太天真，固執，不懂川不可測性，川自視很高，也相當聰明，川的荒腔走板（incoherence ）是他商人習性，也是事實使然。他和其他總統一樣以連任為考績，波頓連這都不懂，川還看不透嗎？波不辭必被炒魷魚。波說川公私不分，是老板習性，國家利益就是總統利益，相反亦然，談真正私人財產，很少近代總統不退而發的。川早有企業，退休后不會吃虧，川商人本性難移，他曾經要把美國今年作東的G7在他的彿州莊園舉行，你或說他在圖利，可他認為這是合法的商機。
波對「華為」的看法，也完全沒有自己想像力，就像國防部出的官方版本，華為對美國國防有害。可是連美國盟友都能有自己想像力，有他們自己的判斷，波身為國安顧問，居然毫無想像力，也沒出何妙策，只說川沒做好。其實，總統做錯了，那幕僚都沒責任了？波對川被彈劾的看法也很幼稚，他認為如果民主黨耐心看川外交政策都與他連任有關，或許彈劾案的結局會不同。彈劾案一直是把川說的話拿來作文章，就再加上他對習說的話就能證明他有罪嗎？以美民調來看，認川為愛國者的真不在少數。波說香港抗議轉變成暴力時，川說那是中國內政， 表示不願參與， 也不願發表天安門聲明，並說美國也有民權問題。這都表示川雖從政經驗短，但政治頭腦還行，對國際事務的直覺比波敏鋭。
在華爾街日報的介紹文章中，波沒說自己的主見，所提全是主流媒體對中國問題的官方版本，連語氣皆同，這和龐培奧相似。台灣統一，香港暴亂，新疆回族，冠狀病毒疫情等等問題， 川似乎都有他直覺想法。波則認為川沒充分利用以上問題增加壓中力道。從龐培奧近日言行，似乎力道大增，我想這不是波頓書的影響，而是選期接近，選情壓力加大的原因。他特別提到川對新冠病毒疫情掉以輕心，但他沒有提出任何分析，倒是對白宮對此書的反應，說他說謊並怪他把健康安全從國家安全團隊分出到生化武器部門，而波認為是對的。白宮的指責未必會有損書的銷路，可是由華爾街日報的介紹來作結論，作者不得不以「波頓之書不必期待 - 無想像力」作本文之標題！
作者：張一飛，畢業於台灣成功大學，來美四十餘年，現已退休，仍致力於推動中美文化及教育活動
RSS 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