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始自西寧,兩天內除了遊覽青海湖之外,最重要的是參觀了藏傳佛教的名寺—塔爾寺。塔爾寺為中國青海地區藏傳佛教第一大寺,亦為格魯派(一般稱黃教)的聖地,是開派宗師宗喀巴的出生地,該寺始建於明朝洪武十二年(西元1379年),為藏傳佛教四大中心之一。我們的塔爾寺講解員馬克明是位知識豐富、口齒清晰的年輕格魯派信徒,我們熱情的稱他為“小馬哥”,他除了帶我們參觀寺廟之外,對大宗師宗喀巴對教義的闡述,對兩大弟子(賈曹與克珠)的教誨都有詳盡的描述。“小馬哥”比較著重的強調了藏傳佛教裏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
塔爾寺有兩處佛殿(大金瓦寺及小金瓦寺)的屋頂用純金屋瓦,金光閃閃,(Google Map彩色地圖上可看出金色的屋頂)。 現在的塔爾寺比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參觀過的塔爾寺大有不同,特別明顯的是入口處的修建及頗具規模的紀念品商店。我們的“小馬哥”雖然佛學哲理理論厚實,但也未能脫俗的帶我們去了紀念品商店,且做了一些“軟銷售”工作。估計這是旅遊景點管理的特點之一。
有了對藏傳佛教這點皮毛認識,我們坐上青藏鐵路的軟臥列車開始攀登西藏高原。列車清晨兩點左右翻過唐古拉山,海拔高度超過五千米,這時略感高原反應,好在床頭有個供氧口,緩解了頭部的不適。五時許列車進入可可西里,據西寧的導遊小蒲說我們可以看到藏羚羊的遷徙。 於是眾人都附在走道的窗口,渴望的張望着(西藏早上五點鐘的天色相當於沿海地區早上三點,連魚肚白都夠不上)。終於有人喊道:“藏羚羊!” 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二十餘小黑點一列縱隊朝北移動(此時列車朝南行)。這時各類相機手機齊出動,管它照不照得清楚,先照了再說。
中午十二點半列車到了終點站拉薩。出了站見著了我們西藏導遊吉米.旺扎,“扎西德勒!”(藏語問候之意)。往後九天的相處證明他是一位非常優秀盡責的導遊。
第二天去參觀聞名中外的布達拉宮,過去看過的照片只顯示了宮殿本身,如今一看才知宮殿的前面竟是一條車水馬龍的寬敞大街,對面是一個大廣場及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
公元631年松贊干布,吐蕃(音“播”)雅鲁王朝第33任赞普,也是吐蕃帝国的建立者,约629年至650年在位,遷都拉薩後,為迎娶唐朝的文成公主,特別在紅山之上修建了共一千間宮殿的三座九層樓宇,這便是布達拉宮。但吐蕃王朝毀滅時,布達拉宮大部分毀於戰火。現有的布達拉宮基本面貌,主要是公元17世紀五世達賴喇嘛時期重建的白宮及其圓寂後修建的紅宮,此後歷代達賴又相繼擴建,最終形成了布達拉宮今日的規模。
我們的導遊吉米,一位虔誠的噶擧派藏傳佛教信徒,開始時把我們當成一般的美籍華人,向我們講解的內容多偏重於各世達賴、班禪、活佛等的事蹟,宮殿、佛像的宏偉與各類金飾,一個寺廟裏的用金量經常高達數千公斤。做為一個無神論者的我,聽了心中禁不住有些反感,修養有限而不免形之於外。心想“僧侶不事勞動,如此巨額的純金不都是農奴們勤勞工作所創造?”
稍後吉米知道我們團員大都關心祖國大陸,向我們介紹的情況就比較真切而有深度。他告訴我們藏傳佛教的六字箴言為“看破,放下,自在”。在江孜的白居寺中,看到六七位喇嘛專注的在地上用不同顏色的沙粒描繪出一個奇異的佛國世界,我問吉米這沙粒製作的精緻藝術品如何保存?他說這藝術品稱為“壇城”,雖然喇嘛們嘔心瀝血、極為辛苦地創作出這美麗精緻的作品,但並無意用來向世人炫耀它的華美。壇城完成後會被毫不猶豫地掃掉,在頃刻間化為烏有!我被震撼了!這與我們習慣了的西方社會有著天淵之別,我們看不破,放不下,鑽營着各種利益,如何能自在?
藏傳佛教對藏胞的影響是深遠的,其中不乏迷信成分。在西藏各地仍不時可見行匍匐跪拜,等身前行的信徒,甚至一次在等紅綠燈時目睹三位年輕藏胞在斑馬線不顧紅燈而行此跪拜前行之儀,讓旁觀者禁不住捏把冷汗。
1959年達賴在西方勢力的鼓動與協助下,從西藏逃往印度。當時中共完全有能力把這股外逃人員截住,但毛主席卻決定放他們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走就隨他去吧!”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個決定是對的,否則在政教合一的體制下,中共政府也很難大刀闊斧的改進西藏人民的生活。
在由拉薩往林芝(西藏的小江南)的318國道穿行林芝卡定溝原始森林保護區,路邊上看到大量的高速公路建設工程,建設的同時不忘環保!到林芝之前我們的車子開上了已經完工的高速,路面平滑的程度遠超過洛杉磯110州際公路,不由得你不感嘆“大陸的土木工程技術沒話說!”
在惜別會上,我向吉米為不時的過激言論表達了歉意。並說我在西藏看到的一切,雖然在離開後會在眼前消失,但像壇城一樣它們會永遠留在我的心中。
飛機由林芝起飛往成都時心境複雜,藏傳佛教的哲理境界,山川的雄奇,藏胞的樸實,都總括在一句話裏:“我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