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提出「美國第一」的競選口號,以黑馬身份出人意料地當選美國第四十五任總統,是意外但也不應奇怪。美國獨立以來都是以美國利益為第一作為建國思維。在國際關係中,以自己國家利益為第一是天經地義的道理,所以美國人喊「美國第一」完全沒錯。美國現在意識到國力衰退,人民生活程度多年不得提高,在軍事上雖然能保持‘第一’,但是其他大國的軍事力量在不斷提高,尢其是據有核武器的國家,有不小程度能避免軍事危脅得到自我保障,美國的軍事第一已經不能使她在國際事務上專斷獨行,如果一眛獨斷,不但費時傷財,而且功效不彰。美國的經濟由於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建國以來,一直不斷增長,二戰以來一直是全球第一,一度佔有全球經濟之百分之四十。龐大的經濟配上世界第一的軍事力量,使美國能主導世局。如今美國經濟已相對地減弱不到全世界經濟的百分之二十,其他國家相比的快速經濟成長對美國造成壓力 ,美國在國際事務上的影響力漸漸降低,大部分美國人都能感覺得到。這也是美國選民把氣出在奧巴馬和民主黨身上,而投了特朗普,支持他的「美國第一」口號。
「美國第一」的口號沒錯。美國能走到全球第一強國的地位就是靠著這種信念。美國在西方國家中從十九世紀一直走的是這條路線,一個自私自利但也是天經地義的路線。當英國向美國求助借錢來維持她的殖民地的時後,美國拒絕了,英國只有放棄殖民地讓他們獨立。對殖民地來說,好像美國主持了正義,實際上,美國因此把英國打趴,自己走上全球第一的位置。即使在十九世紀,美國提出門羅主義,反對殖民主義,也只是為了美國要在美洲趕走其他殖民國,并沒有積極在亞洲或非洲主持正義。二戰時,美國的參戰時間策略也是以「美國第一」來考慮。最終,二戰勝利,美國變成世界第一強國, 除了珍珠港外,美國是唯一沒有境內戰爭的國家,國內工業沒有受到損壞。戰后美國提出馬歇爾計畫,幫助歐洲復原也同時幫助美國的工商業稱霸全球。
二戰之后,歐亞全面努力復原,尢以日本在美國保護支援下,經濟復原迅速。日本雖向所有聯軍國家投降, 但實際上日本狡滑的與美國交易,逃避了向其他戰勝國的賠贘,而讓美國獨佔日本。這在日本來說是划算的,沒有變成兩個或三個日本分別被美俄或美中俄佔領。美國的作法可以說是完全佔在「美國第一」的立場。后來,日本仿照美國憲法立國并極力恢復經濟,但在國防外交上不得不跟著美國行事。到八零年代後,日本經濟已經成長到全球第二位,直接危脅到美國。然後在1985年才有美英德法日在美國紐約Plaza Hotel 的廣場協議,調整日幣及德國馬克對美元增值以至使日本以後經濟停滯。這當然也是「美國第一」的作法。
中國受列強侵略超國一百年,二戰中更是受到日本的殘酷的侵害,二戰后又因內戰造成分裂,數億人生活在極貧線下爭扎,直到七零年代的改革開放才開始有經濟成長。美國於1979 年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放棄中華民國,當然也是「美國第一」的考量,採取聯中制俄的政策。沒想到中國的努力驚人,一連幾十年保持兩位數經濟增長率,居然在2010年超越日本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成長速度使美國擔憂,當今的「美國第一」就把中國定為第一號競爭對手。美國要強,無可厚非,可是如何來競爭可不能用陳年舊方,尢其是損人不利己的政策。如今世界局勢變了,軍事力量已不是能強行解決問題的辦法。一個小國北韓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 解決北韓核危脅還非得幾個大國合作才行。
美國怕的是中國的全面改革,創新計劃,定於2025把中國制造拉上高科技,針對飛機航太工業,人工智能制造,石化能源產業做整體推進。以現在中國在農業糧食生產的進步,開發沙漠,導水工程,橋樑高鐵的成功,互聯網的廣泛應用等,不難想像中國的2025目標可能順利達到。開發創新靠的是人才,中國現在不但在教育政策上大力培養人才,而且向國外廣羅技術人員。相反地,美國加控移民,限制中國留學生參與高科技研究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作為。在貿易逆差上,增加關稅,限制高科技產品出口中國,不但不能平衡貿易逆差,而且妨礙高科技的進步推廣。任何科技應用都需要市場,中國正聰明的利用她的市場,美國其實也要聰明的利用中國的市場,不停地推出高新技術產品,賺取利潤,外匯,來維持科技繼續發展, 而不是發動關稅戰。智慧財產最好的保障,不是防止它的應用,而是在推廣應用中繼續產生更新更好的智產。
美國立下「美國第一」的目標沒錯,但是使用過時,過氣及過份的政策來求維持「美國第一」是錯誤而不會成功的。正確的政策應當是開明的,高瞻遠矚的及進取性的公平競爭。
作者:張一飛,畢業於台灣成功大學,來美四十餘年,現已退休,仍致力於推動中美文化及教育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