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運用AI制作视频*** 中美的激烈競爭影響人類未來:沙利文所致力的美中新關係能長久嗎?
(影片中正確作者應為 : 張文基)
中美關係自從2023年5月後,迅速從劍拔弩張的對抗走向緩和,由於緊張的局面是美方的侵略性政策和行動所造成的,而緊張的局面絕對不符合美國的利益,因此必須改變。而主導這個政策改變的人就是美國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Jake Sullivan)。然而,這個緩和的美中新關係能够經得起未來的考驗嗎?特別是能夠延續到2024年美國大選以後嗎?在這篇文章分享我的看法。
幸運的是沙利文本人在一月卅日,在華盛頓特區召開的,由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美中關係論壇(UC San Diego Forum on U.S.-China Relations)與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合作主辦的會議中,就美國的中國政策的基本認知和目標,政策實踐和未來發表主旨講話並坦誠回答提問。因此,我們首先總結沙利文的觀點。
沙利文的對華政策:非敵、非友、激烈的和平兢爭
在上任之初,沙利文及其團隊就認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唯一一個既有改變國際秩序的意圖又有經濟、外交、軍事和技術實力,能這樣做的國家。他們看到中國試圖在高技術領域“趕上並超越”美國;它正在進行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和平時期的軍備發展,並在國際上更加強勢。
當時許多人都認為美國已處於無可挽回的衰落之中——美國的工業基礎已經被掏空,它對盟友及合作夥伴的承諾已被削弱,美國在應對一場世紀罕見的大規模疫情的囧境和弱點也被充分曝露,北京方面有很多人公開宣稱“東方正在崛起,而西方正在衰落”。
爲應對這些挑戰,拜登團隊制定了自己的方略 - 投資國內重建美國、團結盟友、和與中國競爭,以便增強美國的競爭地位,保障美國的利益和價值觀,同時認真謹慎地管理至關重要的美中關係。
重建美国:政府,從國家安全的角度,對具有戰略意義的領域,如高級晶元、關鍵礦物質、清潔能源、生物技術等,進行有針對性的大規模公共投資與扶持,激發市場競爭的力量為長期增長奠定基礎。
團結盟友:在經濟和工業領域與伙伴合作,幚助他們在上述重要領域建設一個有能力、有韌性和包容性的工業基礎。 這些伙伴包括加拿大、日本和其他G7國家、歐盟、韓國、台灣,印度等。同時,向新興經濟體調動數萬億美元的投資。
在安全領域啟動了澳大利亞-英國-美國三邊安全夥伴關係(AUKUS),提升了美日印澳四方機制(Quad),强化了與日本和韓國的三邊關系,加強了與越南、菲律賓、印度、印尼等國的關係。
與中國兢争:用“小院高牆”來保護美國的基礎技術,與主要盟國和夥伴協調管控向中國出口最先進的半導體技術。採取措施監管技術領域令人關切的對外投資,並增強美國海外投資委員會(CFIUS)對關鍵技術的重視,以確保外來投資不會導致對國家安全的挑戰。
然而,這一切措施是為了去風險和多樣化,而不是遏制中國或與中國脫鉤。
美國採取這些措施來提高自己的競爭地位時,沙利文强调美國的目標是增進穩定世界上最重要的美中雙邊關係。
美國認識到,數十年來為塑造或改變中國所做的公開和私下的努力並未取得成功,因此公開宣稱美國不企圖改變中國的政治体制。 沙利文預計在可預見的未來,中國將是世界舞臺上的一個重要參與者。 這意味著即便在雙方競爭的同時,雙方也必須找到共存之道。美國不希望與中國的競爭會導致衝突、對抗或新冷戰。 美國可以採取措施,一方面推動自己的利益和價值觀,以及其盟友和夥伴的利益和價值觀,另一方面負責地管理競爭。
他用系列的例子來説明管理競争的重要性。自從2022年8月2日前眾議院議長佩羅西串訪台灣以後,美中關係越來越差,幾乎破裂。因此,從去年 5 月開始,美國主動的啟動了一系列的密集外交。 這是一次政府內閣全體成員參與的努力,涵蓋了美中關係的方方面面,企圖消除錯誤的認知和溝通中的誤解,避免出現重大意外,重開已中斷的溝通管道,並就我們各自的立場和利益向對方發出更明確的資訊。
這些會談包括去年5月,在維也納沙利文與王毅主任進行了兩天的會晤,象徵兩國關係解凍,雙方當時都希望促成在年底的舊金山亞太經合組織峰會期間,舉行兩國元首高峰會議。6 月,布林肯國務卿前往北京,7 月, 耶倫財政部長前往北京,與中國新的經濟領導層建立關係。 同月,氣候問題特使約翰·克里前往中國,重新開啟數月來停滯不前的氣候問題溝通管道。 隨後,商務部長雷蒙多於8月訪問了中國,以推進雙邊的商業關係。
這一系列的會談促成了美國總統拜登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1月15日在舊金山市附近的費羅麗莊園擧行峰會的成功,也給中美關系的缓和奠定了基礎。
總之,在美國的定位中,中國不是敵人,更不是朋友,而是一個最具威脅的兢争者。美國不希望與中國發生戰争,但是希望透過交流管控雙邊關係,在可以合作的地方合作,不能合作的地方就用除了戰争以外的任何手段兢争。
美國金融精英背書及中國的加大開放
從公佈的視頻看,顯然拜登、習近平對舊金山峰會都非常滿意,這從兩人在花園散步及拜登會後親自送習主席到車邊,兩位領袖的肢體語言就可看出。 Biden說這是最有建設性和成就的會議,也表示習近平是很直接坦誠的。
爲了營造良好的氛圍,中美雙方都付出了努力。 拜登迎接習近平時,特別展示他手機的一張38年前習近平第一次訪美時在金門大橋前的照片。 也提及了舊金山對中美關系的歷史意義,特別是1945年在此簽訂了聯合國憲章,當時中方代表顧維鈞是第一個簽名的代表,反映出美中友好的高峰時刻。
習近平在美中商務全國委員會和美中關係全國委員會的歡迎晚宴,向與會嘉賓發表講話時提及美中過去,特別是對日抗戰時的友好關係及他個人在Iowa州訪問時的美好回憶。
中國大陸在美國的各地僑團也動員數千人到舊金山歡迎習近平,展示了實力。 在過去中美關係緊張時期,許多華人深怕介入這種活動,這次不排除美方的默許。
美國主要媒体也對峰会給出極大的關注和持平的報道,相對而言,對於APEC峰会的報道是微乎其微的。 這些事實都反映出美國精英階級希望稳定和改善美中關係。
歡迎習近平的晚餐會是一票難求,參與嘉賓囊括美國金融界和科技界的領軍人物,包括:蘋果的Tim Cook, 特斯拉的Elon Musk,Blackstone的 Steve Schwarzman,Salesforce的Marc Benioff, Boeing的Stan Deal, FedEx 的Raj Subramaniam, Visa的Ryan McInerney, Bridgewater 的Ray Dalio, Pfizer 的 Albert Bourla, Mastercard的Merit Janow, 和 BlackRock的Larry Fink。難怪在習拜會的前一天美國股市大漲,特別是高科技股票。
金融寡頭是真正幕后掌控美國政治權力的群體,他們的支持是改善中美關係的最重要基石。他們的主要目的至少有兩個:1.希望中國持續購買美國的國債,減少美國債卷市場和股票市場的崩盤危機。2.希望能够更自由的進入中國的股市和債市,進一步擴大他們的全球影響力。
峰會後中國宣布了更大力度的高水平對外開放政策,包括人員、商貿、和金融各領域。根據美國財政部公佈11月國際資本流動報告(TIC),11月中國持有美國國債7820億美元,環比增持124億美元,中國結束了連續七個月拋售美債的勢頭。在其他美國關心的問题上,諸如管控跨境毒品、氣候暖化、人工智能…, 兩國合作也有具体成果。
在中國最關心的台灣問题上,美國雖然表面上仍然重複“反對武力改變現狀”的基調,在實際行動方面避免刺激中國的底線。一個例子是1月13日,在賴清德確定勝選後,美國拜登總統發表一個明確的信息: “我們不支持台灣獨立” 。 拜習舊金山峰會後,美中在臺灣問題上得到一個新的諒解:美國不支持台獨,希望北京與台北透過和平對話解决分歧。最近,更聲明不反對最终實現和平统一。
沙利文的對華新政策能持續嗎?
在拜登當總統的日子裡,他的新對華政策,肯定是會繼續的,但是如果2005年1月後總統換了人了,沙利文的新政能持續下去嗎?我認爲大概率是會的,爲什麼?
如果拜登决定不参選(可能性不大),民主黨的最可能兩位替代者,副總統Kamala Harris,和現任加州州長,都是沙利文新政的支持者,而且他們背後的金融寡頭集團就是西海岸的高科技和金融利益集團,更是新政策的受益者,所以如果他們中一人成爲了下一任總統,沙利文的政策會繼續。
最可能成爲共和黨候選人的是川普,他也極有可能打敗拜登。如果川普因爲司法的問題而不能参選, 最有可能取代他的是前美國駐聯合國大使,Nikki Haley, 一個被稱為 “没有鬍子的Dick Cheney(小布希的副總統)” 的新保守主義者。他們有可能會嘗試更不友好的措施對付中國,然而最终也必將不得不回到沙利文路線。爲什麼?
首先,美國兩黨對中國的基本看法是一致的,就是中國是美國最大的兢争者,必須盡一切力量延緩中國超越美國的時間。 沙利文所修正的是具體的“敵對程度”,是策略性的修正,而不是目標的不同。爲什麼會修正?是經過過去七年激烈對抗後,美國不能令中国屈服後,在客觀形勢下的最好選擇。 這是兩黨精英的共識!
一個例子:川普的國務卿,新保守主義大將Pompeo是反中的急先鋒,然而,在他的任内,2020年5月20日川普政權給衆院的“美國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戰略措施”的綱領性文件,強調政府各部門協調一致對抗中國政府。文件清晰的宣示兩個主要目標:第一, 提高我們的機構、聯盟和夥伴關係的韌性,以戰勝中國带來的挑戰; 第二, 迫使北京停止或減少損害美國重要國家利益以及盟國和夥伴利益的行動。 但是即使我們與中國競爭, 我們也歡迎在双方利益一致的領域合作。 競爭不需要導致對抗或衝突。我們不尋求遏制中國的發展, 也不希望脫離中國人民。 美國希望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公平競爭,使我們的國家、企業和個人都能夠享有安全和繁榮。
這個基調與沙利文的基本政策目標並没有本質的差異。
一個改變美國對中國基本態度的歷史事件是2021年3月18日楊潔篪在美國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舉行中美高層戰略對話時,一改過去中國外交官的溫良恭儉讓態度,公開反擊: “美國沒有資格居高臨下同中國說話。 .... 與中國打交道,就要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進行。 ”
在激烈的全方位對抗後,基於客觀的內外形勢,沙利文修正了對華具體策略,其目的是買時間重振美國。
對中國而言,何嘗不是!在美國的壓制下,不可否認對中國的經濟影響是很大的,爲了降低美中的脱钩,和外資的離境,中國用進一步的開放,特別是金融領域的開放,來吸引外資,基本目的也是買時間來實現中國的全面復興。
中美的激烈競爭,特別是在高科技領域的兢爭將決定各自的國運,甚至人類的未來。 這將是一個至少十年的、沒有大規模軍事衝突的、但是非常激烈的競爭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