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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論壇與台灣智庫暨台灣師生座談會紀錄(一)

4/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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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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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8年4月1日,10:00-13:00
地點:凱達格蘭基金會新台灣智庫,台北市民權東路二段42號3樓
會議主席:張人傑主任、曾建元教授

參加者:
中美論壇:張文基、陳立家、陳立家夫人、高志雲
師生:曾建元教授、陳俐甫教授、張凱勝、吳文瑞、張凱倫、蔡尚謙等
會議觀察:姜京官(韓國外交部駐台秘書)
會議安排:何步正(新大學雜誌總編輯)、楊雨亭(作家)
 
前言:
多年來,台灣社會內部的藍綠統獨之爭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此不但嚴重地損害到台灣人民的福祉與兩岸關係的發展,也明顯地牽動著中美雙方的關係以及雙方的戰略與策略的制定。由於台灣地緣的重要性,台灣內外的變動對亞太地區以至世界的政治和經濟都會產生深刻的影響。百年來像台灣這樣長期處於關鍵的位置,歷史上類似的情形也是不多見的。今天台灣面臨著關鍵時刻,如何取捨以能生存發展?是許多的人、政黨與國家在思考的。然而多方面的複雜因素使得問題的解決,並不是完全能夠由台灣自己來決定的,不少人以為凡事皆可依理性的對應予以解決,或者將今天的問題皆歸咎於某人某黨的錯誤,都太簡化了台灣的處境。事實上,就如前總統李登輝前年所說「台灣是全世界最複雜的地方」。這樣的情況,相關國家由於政治經濟利益不斷直接間接地涉入台灣內部的政治思維和行為,加深了台灣問題的複雜度,更使得身處其中的我們,常常感到霧裡看花,僅能以自己主觀的座標來判斷是非曲直,不了解也不能接受不同立場的人的觀念與行為,從而在台灣社會中持續地產生了對立與敵意。這樣的台灣社會內部的對立與敵意很有可能是對某些政黨與某些國家是有利的,甚至計畫的,以至於台灣經常被迫成為棋盤上的棋子,而這顆棋子的主動性受到內外很大的限制,這使得台灣社會中許多人近年來顯露出心理上與情緒上的浮動。在這樣的環境中,最好的作法是耐心地促進多方面的交流與溝通,在判斷與論斷他人的意圖之前,嘗試了解彼此對於歷史、政治看法差異的原因。目標是希望彼此能夠開始產生一些共同的基礎,進而慢慢建立起長久以來缺乏的互信與友誼。這樣的交流與溝通可分為三個方面,第一個,是台灣內部的族群與政黨之間的交流與溝通,第二個,是和對岸大陸的交流與溝通,分為民間和官方兩個層次,第三個,是台灣和國際社會的交流與溝通。現在回頭看,台灣在這三個方面的交流與溝通都做得很不夠,以至於常常處於「同溫層」對話狀態,即只和同一立場的人對話,產生自己族群和政黨同質性越來越高、排他性越來越強的狀態,不同陣營之間非常容易滋生誤解與敵意。
 
此次,中美論壇社成員在張文基社長和陳立家先生帶領下訪問台灣與大陸,計畫在了解多方面的情形後,彙整起來,提出適宜的建議,給予台灣和大陸的朋友們參考。在台灣方面,何步正建議和台灣多元立場的朋友們交流與溝通。因此,由楊雨亭聯繫曾建元教授,邀請台灣政治立場傾獨的朋友們一起座談,曾建元教授很快就做好了安排。於是,在2018年4月1日10:00-13:00,雙方在凱達格蘭基金會新台灣智庫辦公室進行座談。中美論壇的成員來了四名,加上何步正、楊雨亭共六名。曾建元教授邀請參加的名單如下:陳俐甫教授、張人傑、張凱勝、吳文瑞、張凱倫、蔡尚謙。其中有兩位台大國發所的博士生,年齡層從中年到青年,很有代表性,另有朋友韓國外交部駐台秘書姜京官先生臨時和朋友們一起來參與。這次座談,相當成功,大家暢所欲言,彼此對話。在三個小時中的會議中,我們逐漸認識到,如果願意傾聽,其實大家的歧異比想像中小,相同的地方比想像中多。在過程中一定會有衝突,但是慢慢會發現到彼此都存在著一個相互的盲點,就是過去幾乎不可能看到對方的成長背景和思維方式,這是很重要的經驗,同理心必須建立在認識上面,而缺乏同理心是族群對立一個主要的因素。在短短三小時的會議中,大家開始嘗試與摸索可能的交集部分,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現象。對於差異比較大和意見衝突的部分,如果彼此都能表達的態度合宜,而且誠摯說明其理由,就可以讓對方了解其主張的背景和意義。如果一個人一直認為自己正確,他人錯誤,並且一意要說服對方,這樣子溝通的態度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可能。因為族群形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要冰釋歧異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溝通與接納,所謂七年之病,三年之艾,即為此理。
 
當然,這次座談會的成功,一方面相當地緣於中美論壇社成員的優良態度、深厚知識以及人生經驗,一方面是綠營學者們表現出的民主風範。沒有這兩個基本條件,座談會很可能會演變成辯論大會、控訴大會,這是台灣長期以來不斷上演的族群戲碼。因此,由於這樣的條件在台灣社會中是缺乏的,我們相信經由這次座談會播下的種子,會慢慢地發芽成長,影響開來,這還有待大家的努力,也歡迎中美論壇社成員們再度回來,和大家一起努力。在中美論壇社成員前往大陸出發後,我們祝福他們旅途愉快,也深切盼望他們能夠將台灣人民的橄欖枝伸往大陸的官方與民間,鼓勵兩岸官方與人民能夠共同地、持續地交流與溝通,逐步尋找到可以相互立足的基點,從而我們民族在走過百年以來種種痛苦的劫難後,終於能夠放下過去,攜手前進,一起創造出屬於中國人的偉大時代。(座谈會的發言内容請點撃http://www.us-chinaforum.org  和  http://www.us-chinaforu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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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論壇與台灣智庫暨台灣師生座談會 紀錄(二)

4/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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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人傑:這個地方是新台灣國策智庫,在前年和凱達格蘭基金會合併,不管是新台灣國策智庫或凱達格蘭基金會,我們基本是以台灣優先。本智庫的創辦人本來是辜先生,後來換成陳水扁,現在的董事長是立法委員高志鵬,執行長是陳志中先生。我們這個地方是開放性的,非常歡迎各位來給我們指教。等下會交給曾教授,他對兩岸中國事務比較熟悉,他可做比較大的貢獻。今天是我們對話和互相認識的場合,今天來的朋友還不少,我們今天沒有真的對外開放,都是朋友的朋友介紹來的,有興趣的我們都歡迎,今天是半開放的活動,我們的目的是藉著這個機會和中美論壇社的各位貴賓互相認識、對話。我們這幾位貴賓是很資深在美國發展的台灣人,通常我們叫台美人是指在美國搞台灣獨立的人,可是,我們這些資深的朋友也是台美人,當然有多元的聲音值得我們來參考借鏡。曾教授在中國事務、兩岸關係和人權的研究都投入很深,包括在台灣或國際上的他都參加很多這方面的研究,他是行動派,除了作研究、寫文章外,他實際上都在參予。
這邊的楊雨亭先生是我的新朋友,是曾教授的老朋友,是我們尊敬的文人。因為他和我們兩邊的人都熟悉,可以幫忙做溝通的工作。江京官先生是從韓國來,對兩岸事務很有興趣。張凱勝先生以前在旺報擔任記者的工作。陳俐甫教授是台灣優先的學者,在真理大學和許多本土的社團非常活躍,他最近常常上電視,各位等一下可以多多和他討論現在台灣議題的形成和討論的方向。吳文瑞先生前年才從總統府退休,他的興趣是文學和藝術方面,因為他是我的老朋友,希望和大家認識。再來是張凱倫和蔡尚謙,他們是台大國發所的高材生。
 
曾建元:歡迎各位學長回到台灣,這邊有我們的學弟。現在看起來,我們貫穿了半個世紀,台灣和中國的近現代史,不同的人生,經歷了不同時代的過程。不同的時代背景下,我們都有不同的運動經驗。因為國際關係和兩岸關係的變化,使得歷史在我們的人生當中留下不同的刻痕。展現出來也許我們對國家民族認同相關的概念,思想觀念上,都可以看到世代的差異。今天這樣的場合,我覺得非常有意思,我也看了各位前輩在美國的網站相關的著述,看到你們對於中國,或是台灣的發展長期的關心。雖然你們是理工背景的,可是對於歷史、政治、社會、文化的議題相當的關心,這也是知識份子的胸懷。因為時代變遷的關係,保釣前後台灣歷經很大的變化。保釣之後,蔣經國的新保台,台灣慢慢走出和過去蔣中正時代不一樣的道路。像我們這個年紀是在蔣經國的晚期,李登輝的時代,三月學運的世代成長的,我和陳俐甫都是這個世代。我們還有更年輕的,應該屬於太陽花世代。所以,我們有不一樣的觀念,在這邊可以交錯是非常有意義的。
 
楊雨亭:我第一次來這裡,來的時候會有點緊張,好像到了敵營。
 
張人傑:我們大北京的朋友真的不敢進來。,在門口拍個照就走了。
 
楊雨亭:這位是何步正,他是張俊宏先生的好朋友,是五十年前大學雜誌的總編輯,張俊宏是民進黨的元老。張文基先生是加州理工學院的博士。陳立家博士是很重要中美建交的親歷者,他的學養很高,他對中共的發展很清楚。高先生麻煩您自我介紹一下。
 
高志雲:我是台南一中、成大畢業的,到美國學理工的。七零年代保釣運動開始的時候,我在UCLA,就投入保釣運動,就這樣和社會運動結緣。以前在台灣是老實人,我在美國大概五十年了。張文基是加州理工的同學會會長,我是ULCA的同學會會長,我們一起辦過很多活動,幾十年的朋友,現在又搞在一起。
 
陳立家夫人:我是學化學的,我一直在UCLA做事,可是我從來沒有碰過高先生,我最近已經在ULCA退休了。
曾建元:歡迎各位學長回到台灣。我們貫穿了半個世紀,台灣和中國的近現代史,不同的人生,經歷不同的時代的過程,不同的時代背景下,都有不同的運動經驗。因為國際關係和兩岸變化,使得歷史在我們人生當中留下不同的刻痕,展現出來也許我們對國家民族認同的相關的概念,思想觀念,可以看到世代的差異。今天這樣的場合非常有意思,我看了各位前輩在美國網站的著述,對於中國或是台灣的發展長期來非常的關心。各位是理工背景的,對於歷史、政治、社會、文化的議題非常關心,這是知識份子的一種胸懷。時代變遷的關係,保釣前後,台灣有很大的變化。保釣之後,蔣經國的新保台,台灣慢慢走出過去和蔣中正時代不一樣的道路。像我這個年紀是在蔣經國的晚期,李登輝三月學運這個時代成長的。我們還有更年輕的,應該是太陽花世代,所以有不一樣的觀念在這個交錯,我想是非常有意義。
 
張文基:我幾年前從南加大退休,就接掌中美論壇社。非常高興新台灣智庫願意敞開心扉跟我們交流。我們這次來台灣的主題是傾聽多元聲音,我們這次2018中美論壇海峡兩岸行。我們的目的就是傾聽不同的聲音,包括台灣和大陸。同時,我們希望把我們這幾十年來在美國親自的觀察,也許可以提供不同的視野。我們成長的背景有些差異,我們面對將來的國際現實是一樣的,我們這次來交流國際大事,带来我們新出版的書,很願意贈送給各位。書名字是《聽風雨書聲、論天下大勢》,傾聽風雨大時代變化,做為一個傳統的讀書人,四十幾年前我們成立大洛杉磯區各大學中國同學會聯合會的時候,每個月出版一份報,發刊是我寫的,那時候深受明朝東林學子的影響: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代表中國傳統知識份子可貴的傳統。《聽風雨書聲、論天下大勢》這個勢不是事務的事,是大的潮流。也許各位想說你們這些老頭,不遠千里跑到這裡來忙個什麼勁?我們為什麼要來?
我們是美藉華裔的公民,從狹義講我們是台灣人,但是從立場上來講,我們和狹義的台灣人不一樣。我們為什麼來?我們認為做為一個美國華裔公民,而且我們不是美國主流之外的邊緣人,我們和美國主流有密切的接觸,我們辦很多活動都是有主流的眾議員、參議員,像范士丹參議員最近還有書信來往,我們感覺美國是我們現在的家園HOMELAND,台灣是我們成長的地方,中國文化是我們思想重要的源泉,mother land and home land不需要衝突。
 
 
最近這幾年來,兩岸關係、中美關係、世界大事有很劇烈的變化,就這兩個月來,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這些退休的人有更多的時間,沒有什麼個人政治利益的糾葛,我們愛台灣、愛美國、愛大陸,我們覺得我們在關鍵時間裡面,我們必需做一些事。套一句現在話來講,就是大愛的精神,也許是我們自己往臉上貼金,但是我們自己的定位是奉獻的態度。按照中國古話講在中國傳統文化裡,仁和義,我跟老美講你要了解仁和義才能了解中國,我們是抱著這個精神來的。我覺得今天的兩岸關係面臨轉折,中美論壇的宗旨是:促進中國和平統一,增進美中理解和友谊及尊重多元世界。2008年以来,美國局勢發生重大的變化,一個最簡單的觀察點就是川普現象。川普能夠當選代表什麼意義?代表美國相當大多數的人民對於過去三十年來,美國精英誤國導致世界局勢的動荡,和美國整體國力的衰退。我們親身觀察,立家來美國的時候是美國的最高峰,我來的時候稍微走下來一點,但是還是在高峰,從此以後這幾十年不斷的走下坡,所以我們這次來是想要從這個角度看。今天世界的局勢,簡單化來講,就是變動。有人對變動怕害,美國人很多人害怕,川普一年多以來内部激烈整合的结果就是新保守主義勢力慢慢取得主導地位,他們很多人希望用激烈的手段防止變動。但是,美國一定會變,世界也會很大的變動,變動對於中國華人來講沒什麼好怕,為什麼?中國最古老的一本書《易經》就是變,怎麼掌握變動。有變動才會有進步,今天我們和大家交流一下,什麼變動?主流在哪?變動的趨向在哪裡?
我們認為將來美中對抗是不必要的,對此每個人不一定有完全一樣的看法,但是,今天不管台灣也罷,美國也罷,不少人把中國的復興當成一種威脅,對我們很多人而言,中國的復興是一個機運,對台灣人而言,更是一個很好的機運,因為,台灣今天,不管是歷史的原因,還掌握了一些中國傳統文化的優勢。簡單講,我們的想法是希望兩岸和平,擴大往來,求同化異,這才是台灣最大的利益,台灣絕對不能夠變成別人的一個棋子。這個話也許各位不認同,我們最近一期中美論壇,特別翻譯了也許在座很多人都認識的一位美國老朋友,南加大國際關係的副教授Daniel Lynch,我和他交流過很多次,他寫了一篇文章,我覺得他這篇文章很好,指出蔡英文必需要避免成為川普的一個棋子。這也是我們的一個看法雖然我並不認同他對中國的許多觀點。今天台灣最重要的是要避免成為烏克蘭第二,叙利亞第二,要跟金正恩學習。我在美國常上電視台,過去幾個月我好幾次講解决朝鮮問題中國一定是會是關键的角色,事態的發展證明了我的看法是正確。
在台灣今天的情況之下,我認為台灣內部現在的衝突可能會加劇,這個絕對是台灣的不幸,所以台灣對內必需要消弭衝突,對外要對大陸展示善意,最主要的要做大陸和美國的潤滑劑,而不是做一個擋在兩顆大石頭中間的小石頭,很容易被輾碎的,這個不是危言聳聽。
在今天的情況之下,我覺得2018年可能是定義將來國際走勢非常重要的一年。美國正在以更具侵略性的手段冲擊過去40年稳定美中關係和兩岸關係的基礎,這决非台灣之福。前兩天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的主席Ed Royce來台灣,我和他很熟的,他參加很多次我們的活動,我這次回到美國之後,我可能把Ed Royce約出來談這個問題。
我不認為中美之間會發生全面衝突,但會有很多激烈對抗。因為,世界大勢走向是很明顯的:中國復興是不可逆轉的潮流。在這個大背景下我們希望傾聼岛内代表不同政治力量的聲音,跟各位朋友交流。我們7號日還有一個座談會,我們邀請曾教授,或你們推薦的其他貴賓來參加做為引言人,我們希望接觸各種不同政治背景的人士,但是我們的目的是像我剛才所講的,希望台灣對內消弭衝突,對外保持和平關係。在我們有生之年,我們如果能夠做些微的貢獻,這是我們對台灣,當初我們成長的地方,我們一生人格塑造的地方,表達我們回饋的意思。
 
陳立家:首先,我要對何步正和楊雨亭這次安排的第一砲就打得很響,能夠和各位見面接觸他們居功菲淺。昨天,楊先生還給我上了兩個半鐘頭的課,為今天和大家的見面做心理上的準備。剛才,張文基已經比較嚴肅的講世界大勢,那我現在提供一個小的點心。我前兩天看了一個報導,大家都知道紐約時報有一個專欄作家叫Thomas L. Friedman,他寫了一本很有名的書叫The World is Flat,這是在分析世界的趨勢比較有觀點的書。陳水扁先生看了以後說:世界是扁的。薄希來先生看了以後說:這個世界是薄的。後來,習近平說:不對,世界是平的,不是那麼平的話,至少是近平的。最厲害的是蔡英文,她說:the world is flat,是英文的。所以吃了一個大菜以後,給各位一個小點心。
 
張人傑:我剛才聽了很敬佩、很感動。剛才建元老師講了幾個世代,我自己也是,我的政治立場是比較清楚的。台教會是我參與成立的,在台灣最早合法公開主張獨立的團體,我是發起人之一。我父親是南京人,是國民黨的情治人員,以前我住過芝山巖。剛才張教授所講的我很同意,我的成長因緣際會走上了不同認同的路。我是國中第一屆,要大學畢業之前剛好碰到美麗島事件,事實上,我當時也有參與,只是比較邊緣一點。我碩士班畢業就到企業界服務,後來又被拉回到學校的體系裡面,然後就一路走到這裡。這個過程,我的體會是這個世界不但是平的,而且是會轉彎的。所以我能聽到大家非常有內涵的,經過長期體會得到的肺腑之言,我覺得收穫很大,也非常敬佩。以政治來講,如剛才張先生所講2018不但在世界有可能有很大的變動,在台灣來講也會面臨蠻大的問題。我看到的點和張教授講的不太一樣,我們講的很直接,台灣最大的問題是蔡英文在黨內會碰到很大的挑戰,這是比較大的問題,其他的問題我沒有意見,也有可能會比較讓人不容易預測到的,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在黨內遇到挑戰,這是有可能的。遇到挑戰時,她會怎麼回應就有戲可以看。第二個,雖然蔡英文一貫地說這是維持現狀,對內對外都一樣。可是,我們都知道現狀是已經一去不回,跑到很遠,那到底現狀是什麼?我看到夏珍評論蔡英文說她只會打陣地仗,關起碉堡自己當老大。我覺得她講的不無道理,她所謂的現狀就是關起門來,不管外面怎麼弄,她就是當她自己的老大。這個不是只有我講,我認識幾個台大的老師,跟她也有淵源的,大家一開始2012年就有這種感受。所以,我覺得台灣的問題似乎在領導核心,可能面臨到蠻大的挑戰。這個挑戰延伸出來是選舉之後會有什麼結果?現在的選舉,當然民進黨有派系,派系勢力的消長目前也看得出有盤整的可能性。現在權力核心面臨挑戰,民進黨權力的基盤也可能有很大的調整,我覺得台灣的內部是這樣的問題。
至於國際的話,我們是比較像鷹派的感覺,看起來這兩三年,美國真的會動員圍堵的力量,特別對中國的圍堵是硬的來。先前我參加幾個活動,大家共同的預測是如果川普順利連任的話,有可能以後常駐西太平洋的航空母艦會超過十艘,日本兩艘,美國六至七艘,還有印度、英國都來湊熱鬧,加起來十艘常駐在西太平洋,東海、南海、台海、黃海這個區域。這個情況來講可能性是有的,如果美國的路線繼續走下去的話。軍事只是國際關係裡面的一小部份,我覺得我們目前要直接面對的是經濟關係的調整,這個方面我自己了解有限,我就先講到這裡。
 
陳俐甫:很榮幸來這邊跟各位交流。我和中國或者不同意識型態的人交流的經驗也很久了。二十年前到現在,到北京,到上海都去交流過,也很多中國的朋友來台灣接待的經驗。我的立場第一個一定是在人的立場,才談到人上面的價值。政治的選擇都是一種價值的選擇,可是真理還是大家共通的。所以,可以交換意見是值得尊敬的,總是最後會有自己的選擇,那是因為考慮的價值不同而已,但是在真理事實的層面,我覺得是可以溝通的。在這邊溝通不是像外面很多人認為立場不同就一定直接在網路上、社群媒體上駡人家祖宗八代,這不是知識份子該為的。
剛才張社長說到東林黨的東林書院,我們那個世代也是都唸這個,課本也是都有這個,風聲、雨聲、讀書聲,我算是有接到這個世代。我唸大學的時後正好才要解嚴,所以我的智識成長過程和各位沒有兩樣,因為國民黨是把台灣長期凍結,就算是保釣以後也是慢慢融化,並不是想要轉變,它一點都不想變,它是被融解掉了。所以,我對台灣認識的過程其實不會和各位差異太大,因為我真正可以自由學習的時候已經解嚴,那時候已經大學了,我的塑造的過程是國民黨把我塑造的。我跟張老師不一樣,張老師是外省人,我是台灣人。我的外省朋友,就是中國來的移民的朋友非常多,我是住在竹籬笆裡面。外省人來台灣也不一定住過竹籬笆,我是住在眷村裡,因為我的祖父和我的父親都是公務人員,他們分到的眷舍主要都是外省人。所以有很多這樣的情感,不是反對中國來的移民,我是覺得沒有,因為那是住在我身邊的人,都是喝同一口井長大的。有一段時間,特別是在李登輝總統後期,大家覺得為什麼要挑起族群的衝突,愈來愈激烈,很多人反應這個事情,我覺得那個不是很好的事情,那個是要解開枷鎖的過程。在經過兩次的政黨輪替後,我覺得對族群的不尊重或誤會,我覺得現在比較沒有。我覺得那個時候是最激烈的,那時候會說到底是中國的還是台灣的?現在還留在這邊的人,大概都是要安身立命的人,要搬回去也沒有人擋你的了。以前蔣經國的時候,要回去都不能搬回去,探個親可以,大家要假造親人才可以去那邊觀光。明明台灣人祖先是那裡的,根本沒有真的親人在那裡,都用騙的才能去觀光,所以,那個是有對人權限制的背景。我覺得台灣很大的一個轉變是1980年代以後的解嚴,這是蠻重要的。像各位比較沒有在台灣經歷解嚴,解嚴當然在台灣也造成一些衝突,有些人認為是陳水扁以後,教課書把台灣年輕人搞壞了,這個也是很多主流討論的一個論點。其實,我不覺得教課書有那麼容易把人家搞壞,不然我們早就被國民黨搞到萬刼不復。像你們沒有被搞壞是因為去美國才有機會,當年台灣如果沒有國民黨這樣亂搞,我想你們不一定會唸理工,像你們這樣憂國憂民的、智商高的通常都是有多元的興趣。台灣規定要選組、選系,它要讓人零碎化,不要你管太多事,要你立志做技術官僚就好了。由國民黨自己來控制,它有政戰學校,有政大,成績不好就唸文化,它都分配好了,就它的科系可以高普好,它都分配好了,我們就做螺絲釘就好了。可是,你們去美國就發現人不一定是這樣分派好的。在台灣,1988、1987年以後,我們現在大學裡面教書,和我們那時候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我們是由只有三張報紙的時代,到不想看報紙的時代;我們由三個電視台的時代,到現在電視台不知道有多少台,這個完全不一樣。以前有新聞局的時候,現在隨便可以上全世界的網站去看,這個讓我們的想法和以前的長輩時代有很大的不一樣。現在的社會都是原子化的,小家庭的,沒有生小孩的,沒有堂哥、堂姐,更不要說在中國的親戚,連台灣的親戚都沒有。他們現在對於知識的認識或是價值觀的型成比較是國際化的,這種國際化可能是資本主義化的,帝國主義化的,不是很好,但是結果就是這樣,因為他是透過這些工具。所以,他現在會比較談一般的共同價值,可能要從這個角度來談。我覺得中國和台灣當然是要談,因為它畢竟是太近了,是沒有辦法逃避的。各位來以後,我覺得有一點是很重要的,我完全的認同,第一點是和平。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沒有人覺得戰爭是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再度證明戰爭是一種悲劇,爽的都是政客,犧牲的一定都是在第一線的,就算結果是勝利的也是對有權力的人,統治階級有好處,最多的犠牲一定是一般的人。越戰也是這樣,什麼戰爭都是這樣。我想要追求兩岸東海的和平這是很重要的,可是,這個方式會有一點問題,到底那種和平是無條件讓步的和平,有尊嚴的和平,還是以小侍大的和平,這個就涉及了典範,像我的看法是中國的態度從毛鄧以來一直習近平都不是很確立,可是,基本上共產黨有他自己的一套國際觀,甚至他的經濟學也不是資本主義的經濟學,現在慢慢才要應用。可是,以日本、美國的傳統是比較西洋政治典範的國際觀,那就是現實主義,或理想主義,就這兩個典範在裡面交替。共產黨不一樣,他對國際的看法不像外國學者的看法,當然,他現在有比較多海歸派的學者帶來西洋的觀點。可是,台灣遇到兩個比較大的麻煩,一個是中國對台灣的國際政治架構,一個觀察看法放在中國,共產黨方式的觀察來處理兩岸關係,台灣還要放在日本和亞太的關係,美國傳統國際政治的關係,這種關係可能是理想主義的,像台灣應該有人權,他該獨立,這是一派。另外一派可是台灣和中國分開對美國有利的現實主義派,也許有左派,有右派,但台灣的這個現狀是有利的,很多都可以在這些典範裡面找到一些線索。台灣比較複雜,要考慮三個,中國可能不是要玩這個,他要玩另外一個,可是,不可能只有按照中國。那為不強調說不可能按照美國,因為那不是美國的,是國際政治典範,二次世界大戰後,大家大概就用這兩種典範。大部份都是這樣,除了共產國家之外,除了金正恩之外,他沒有按照這個典範,大部份的國家是這樣。那台灣和中國要不要進入這個遊戲規則?如果像各位這麼有讀書人的胸襟,不只是憂國,憂民是最重要,憂人是最重要的。國是會變動的,國是可以重新宣誓,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要哪一個國家,只要效忠就可以,沒有什麼不對,我從來沒有覺得那有什麼奇怪。你要變英國人、法國人,你就可以效忠,沒有人禁止的,聯合國人權宣言講得非常清楚,那是人的價值選擇,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因為你被生出來,不一定是你想要的,最後追求可以和自己理念相同的。站在人的立場,兩岸維持和平,是不是要先強調和平是主要的,我覺得中國對我們的感覺,跟美國比較大的不同,因為你一定要先接受九二共識,你要先怎樣怎樣,不可以什麼,你才可以...不然…..,他的和平是有條件的,不是最高的。中國沒有說我可以開放,現在中國的架構比葉劍英時代對台灣...那時候,中國為了跟美國建交所做的國際上宣布的氣勢要落後很多,那時候可以宣我佈放棄武力犯台,我們要和平解放台灣。從1979年,民國68年1月1號開始,金門就沒有再收到一發砲彈,他真的就做到了。我覺得那個就是一洗中國給國際的態度,中國變了,中國要和大家坐下來講,中國可以講的,中國可以預測的。在這個階段,台灣有很多人對中國有一些想像,也很認同。我所謂的認同是中國的政治,中國的文化認同對台灣文化沒有什麼很大的糾葛。但是,比較大的差別是台灣文化有像凱達格蘭這種,中國就比較不會強調這個,台灣比較強調根源裡面南島的部份,原住民的部份。我覺得這個部份,台灣做得比美國好,美國很少強調白人和印地安人的關係,最好是遺忘,最多賠償你,應付就好了,你們最好都不要講,和紐西蘭政府不一樣。台灣一天到晚都把原住民問題拿出來,性別問題拿出來,我們可以揭諸於這個,台灣比美國還要開放的,我們是做得到的。以這個角度講,甚至於美國認為不須要太在意,可在現實主義上妥協掉的東西,這在台灣就沒有辦法,因為,台灣原住民這塊就是要處理。國民黨現在為了要反對蔡英文的轉型正義,可以排除原住民的歷史正義來對抗,說你的轉型正義是戰後的不平等,抬出歷史上的正義說民進黨不敢處理,日本人略奪原住民或者對國民黨到原住民的不公不義,為什麼民進黨都不處理?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策略,因為台灣有人權至上的架構,所以,國民黨才可以抓這個來電蔡英文說她做得不徹底。這個是台灣才有的條件,可以,在美國說你們對印地安人不公平,講半天永遠也不會變成主流,要擁有槍這種才會變成主流,因為每個高中都危險了,這種美國社會就會很熱烈的討論,有幾百萬人站出來,要為印地安人站出來,我想是很困難的。台灣明明原住民是非常少的,不到二十萬人,可是台灣這個問題會變成立法院主要攻防的內容,我想這是兩個地方環境有很大的不同,這個絕對是各位離開台灣以後,甚至是我大學前都沒有遇到的問題,因為人權運動是1980年代後期前慢慢浮上台面的。就像我們高中、國中還會說他們是蕃仔,台灣很快的完全沒有再聽到這樣的用語,反而是海外回來的長輩還會有這樣的用語,台灣則是完全不再出現。山地人這樣的用語其實也是一種歧視,花蓮的山地人其實是住在平地的,也不是真的山地人,基本上是一種歧視,是鄉下的意思。我想這個是各位離開台灣,比較不常住在台灣,社會很大的轉變,我們是看到的。對於年輕人來說不是看到,是一直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下個二十年要遇到的問題是這樣的年輕人他們所看待的,所以對中國來講,我們小時候做夢會夢到中共解放軍跳傘,因為我們一天到晚被教說中共很壞,我還真的做夢過,晚上做惡夢醒來,那我怎麼辦,我要去哪裡拿槍。現在的年輕人對中國的武力威脅比較無感,因為他們沒有經過那種強化宣傳,雖然我們離開八二三砲戰很遠了,我們還會聽說學長被中共水鬼抓走,現在沒有人會信相。那怎麼去面對這樣的年輕化世代,因為我們是民主社會,還是有年輕的、四十歲以下、三十歲以下的世代,他們一票一票選擇我們未來政治走向。他們會說你用人權、自由說服我,他們沒有反對中華文化,他們現在還是在寫漢字,背唐詩,誰說這樣就一定要跟中國統一,他們的認定是這個樣子。他們認為他們沒有反對這個文化根源,可是,為什麼這樣就要跟他統一,現在沒有辦法用這樣的觀點去說服他們,現在比較流行的是經濟的說服,可能那邊日子過得比較好,那邊市場大,那邊未來有機會,這些他們願意聽得下去。可是,如果賺的錢不能自己花,可能隨時被歸零,如果你的人權、財產沒有辦法受到保障,朝令會外改,這個是他們比較擔心的,我賺得到,能不能花得到,是不是就是我的,這是個人主義的流弊。他們愈來愈不像各位長輩和我們那個時代的學長們有憂國憂民的想法,是愈來愈考慮自己。他們可以在中國賺完以後,要移民到英國、法國或是澳洲,他們也不是要留在台灣,他們只想去賺中國的錢,也是會有這種。基本上,在他們還沒有到錢以前,會比較在意自由、人權的說服方式。民主在現在台灣算很重要,只要沒有經過民主的驗證,大家就沒有辦法接受,即使是黨二代、官二代、民進黨的二代,也是會被嘲笑,連勝文永遠沒有機會就是因為他揹了這個原罪,很可憐,連戰的小孩就會變成這樣,這是很悲劇的,他也許比很多民進黨的二代或三代優秀,可是他就有這個問題,因為他沒有民主的驗證,大家就不會給你正當性,這個在台灣就是很重要。可是中國十九大以來,習近平可以得到將近百分之百的支持,可是這個有說服台灣說大家很支持他嗎?我想台灣人都認為這是共產主義下的投票結果,不是真正的自由。所以,即使投出這樣的結果,也說服不了台灣現在的年輕年,他覺得他沒有辦法自己投。所以,這是要端出更多我們的年輕人可以被說服的方式來說服他們。
我自己平常也唸文言文,我蠻喜歡作詩,也喜歡中國的藝術。我不會叫我的小孩唸,可是我成長的環境使我可以欣賞這些東西。這個東西要如何在台灣保留下來?我覺得這是兩件事情,不應該和政治有太大的關連。有些政治人物很喜歡抓到這點說:要不然你不要用漢字,不要唸詩,我覺得這種方式太污辱前人。我想東亞的思想翻成英文還是很有價值,就像美國人也會唸孫子、莊子、道家,可是這些在台灣政治或意識型態的鬥爭太強調為政治的利用,這是對中華文化的傷害。中華文化比中國共產黨的價值要高太多了,也比中華民國重要太多,因為它經過好幾千年,是整個東亞知識交流的結晶,不會因為中共滅亡了,中華文化就不在。我不代表誰的看法,我經歷了各位學長的世代,在學校教經濟,所以和現在的年輕人都在一起,在學校常常要跟他們講這些,所以,我跨越的年齡層會比較大。再加上,我教的不是一流的學校,是社區大學等級的學校,在民主社會裡,百分之九十的人其實是社區大學等級的人,最精英的這些人,可能他們都可以自由選擇去任何國家,他們夠優秀,他們不一定要在這個國家安身立命。但是,我和曾老師所帶的學生就是一般的市井小民,這是我們看到的。這是我的補充,各位都是精英,我想有時候精英的觀點不同於一般的人。
 
吳文瑞:我是一個標準的公務員,其實以前對政治議題沒有什麼見解,因為都是做行政幕僚。後來是2000年奉派去籌備人權紀念館,和李永勝老師在一起,那時候和張教授認識,慢慢對政治議題有比較新的看法。經過幾次的政黨輪替,看到各種不同黨派的想法,我想大家基本的共識不會差太多,不管我們的意見怎麼樣,都是為了台灣人民的幸福來努力。意見會不一樣,他認為這樣會讓老百姓更好,另外一個黨認為另外一個方式。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如何在不同意見的溝通當中,讓大家慢慢接近,而不是去撕裂。所以,主政者的手段就非常重要,不能太過刺激。基本上,只要大家認同各種不同的聲音都是為這塊土地好,大概可以慢慢的找一個共識。台灣目前統獨的問題有一點被激化的感覺,大家可能沒有看到對岸的問題,如果三十年前,我們在講和大陸做一個切割,可能認同度會很高。但是,今天大陸的進步,我們都沒有辦法想像將來它是不是會凌駕在台灣之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1895年會割讓台灣?而不是割崇明島或是海南島,這些問題如果說我們做一個統一的思考,台灣今天要講統獨問題,跟中美台之間的關係是不是要更深入大陸將來怎麼變化?我們再來決定我們是要跟它遠一點,還是近一點。現在很多都是強調個人主義,認為我的看法是對的,其實大家都有小盲點在,是不是可以僅量保留一點空間來討論。我不覺得台灣社會有那麼大的歧見,只是比較多的情緒對話。
我的岳父是安徽人,岳母是客家人,我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我的爸爸受到二二八時被迫害過,我想你們剛才講的你們叫外省豬,叫蕃仔,這些都是台灣人早期受迫害過的情緒發言。像我的岳父和我的父親,他們的歧見就非常的高,但是到我們這一代,好像就沒有了。我的下一代,像我的小孩到上海去參加他們大學辦的交流,回來跟我說,其實大陸的年輕人跟他們的想法都一樣,包括民主的想法,對社會未來發展的想法都差不多。有時候,他都笑我觀念很落伍,我在想我們的上一代是不是更落伍。所以,很多事情是不是大家可以保留一些空間,其實我是覺得共產黨也是慢慢在變,只是他們要統治那麼大的地方,就像大車子要轉彎會比較慢一點,是不是也可以試著將來用什麼方式做交流。
 
蔡尚謙:各位前輩好。我目前是台大國家發展研究所的博士生,我的舅舅是山東老兵,小時候我常幫他拆大陸寄過來的家書,讀給他聽,因為他不識字,在戰爭時瞎了一隻眼睛。他在大陸已經成過家,來台灣後再娶。剛才在講台灣原住民議題的時候,我的阿嬤在日治時期的時候,在戶藉騰本上寫的是熟蕃,平埔族,生蕃是山地同胞,我是平埔族的後代。在我的家世上,在各方面都會稍微去了解不同族群成長的內容和背景。我剛進台大碩士班的時候,剛好遇到第一屆的開放大陸學生來台灣唸書。那個時候,我們成立了全台灣第一個的台陸學生交流會,因為這樣的緣故,認識了非常多來台灣唸書的中國大陸學生。這幾年來,每年都會參加各種文化交流去大陸參訪。後來,我自己也進了旺報,在這四、五年期間,對中國大陸各種政治、經濟、社會發展會比我的同儕有更多的實際交流的機會。
我是解嚴後成長的一代,我們那一屆的國中歷史課本,第一次用認識台灣做為歷史教學。我可以體會到陳老師說的教課書洗腦這樣的概念不會存在,到最後還是我們自由的知識的選擇,自己的成長環境塑造我們自己的價值觀。我也蠻認同陳老師說的國族的概念、國家的選擇是會變動的。其實,我們更應該去關注我們身邊的人的生活方式。這幾年,在兩岸交流的過程中,我有比較深刻的體悟,同樣在年輕世代,二、三十歲這樣的世代,我們在跟他對話的過程當中,很多時候不會去討論到你到底是要統一,還是獨立的問題。相反的,很多在中國大陸的人很希望台灣能繼續做為一個民主機制的選擇方式,或者說民主典範的方式存在,讓他們可以看到不同的生活方式,和認同的價值曲向。我在大陸帶參訪團的時候,他們會非常熱烈的跟我討論或是想要跟我請教為什麼台灣的民主明明那麼沒有效率,亂像叢生,撕裂社會,就是他們是這樣被教育和理解,台灣的民主等於亂和沒有效率。但是,民主等於沒有效率是我們的優勢,因為我們可以透過慢慢對話和了解的方式,更儘可能的讓大家有共同參與政治認同感產生。你理解到國家的機制本身的運作過程中,你是可以有政治獲得,你是真正國家的主人。這樣的過程才是更適合,至少我對民主的想像、選擇,和生活方式。解嚴後世代,我的成長過程中,統獨的問題好像一直在討論。我自己週邊許許多多的朋友,不管是國民黨的,例如我們現在研究所裡面國民黨青年團優秀的成員,還有很多激進的台獨基本教義派,大家都可以在本所裡面,儘可能的暢所欲言。統獨這個概念不再是我們真正要去爭議的問題,因為我們已經是我們台灣,而不是我們中國的起手勢。我個人的政治認同,台灣是中華民國第二共和台灣的概念,因為這樣子才可以順利解決我自己對中華文化傳承、延續的想像,也才能夠對於我現在公民制度主義這樣的去選擇讓我自己決定我要成為哪樣的人,這是我這幾年來發展過程裡面和大陸朋友交流的基礎。

比較有趣的小事情是我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大陸人,這幾年過年我也會去她家拜訪,見未來的岳父母。很有趣的是他們跟我聊的時候,會不斷的跟我說;尚謙啊!我們要在九二共識的...我們要在兩岸一家親的共識下,不要跟那些台獨份子交流。在未來的岳父母面前,我就從頭是到底。這可以觀察到一個有趣的面像,他們對我們的概念是非常的一貫,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整個國家制度力量在背後影響的時候,它會影響到你個人家族、生活。我還沒有去提親,但是,我已經感受到那樣的壓力會滲透進來,移轉到我這裡來。譬如說我今年過年去的時候,未來岳父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聊一些台灣的時事、政治。他就找我去公園散步,前半個小時跟我痛駡蔡英文,最後問說:你同意我的看法嗎?我回答:是,是,是。很有研究的空間。這個問題不只在他們這個世代產生,在有一些年輕的世代也會發生,他們對台灣的認知是更片面的。他們都看他們的海峽評論,CCTV第四台,那些教條式的東西過度的存在和滲透到他們的生活,我們今天很難期待他們像我們一樣做多元的選擇,多樣化的討論,和能夠接受不要預設前題的兩岸對等的交流談判。
未來我們這個世代,這位比我更年輕,等一下他可以表示更年輕世代的看法。我自己是解嚴後成長的一代,我今年三十二歲,我們面對更多的是青年貧窮的問題,或者是長期低薪,房價高,未來三十年買不到台北市的房子之類的。我們這個世代面臨的是內政民生議題,面對統獨的時候,不管是台灣的國民黨或是民進黨,現在在統獨議題上,我們這個世代,在一、二十年以後換我們擠身在中產階級的時候,對統獨不再會是優先性討論或在乎的問題。但是如果最後要做一個價值的選擇的時候,我們就投票表達我們的意願,任何在兩岸重大基礎改變的情況下,一定要符合我們自己民主的憲政設計,這樣的一個過程才是大家能夠心服口服的,願意去接受,不會是輸了就翻桌的概念。
 
張凱倫:各位前輩大家好,做為今大這個會場最年輕的,我是1991年12月生的。我想要回應前面幾位前輩剛才所談到的一些東西。我分為台灣內部和國際環境,再回到跟大陸兩岸之間的交流。我是台中霧峰人,我的曾祖父是賣牛的,我們世世代代都是種田的。從小到大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田埂玩耍,這應該算是非常台灣的台灣人。我在大學的時候,差不多是五、六年前,當時日本把釣魚台國有化,在釣魚台週邊海域對台灣漁民強制執法,當時有非常多的台灣人對於日本這個行為是非常憤怒的。當時,我認識一位老師,就是林孝信老師,他跟我說我們一起來弄一個跨黨派的、跨認同的保釣運動。後來,就籌組了保釣大聯盟,我是這個釣魚台運動的總指揮,我們五千多人去包圍日本在台交流協會。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明明就是為了台灣人,捍衛台灣人的權益,捍衛台灣人的土地,這種事情居然會受到這麼多的質疑及仇恨性的言論。我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台灣人和台灣人之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牲畜、中國豬,用各種污辱性的言論抨擊我們在做的事情,明明我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這塊土地好,這讓我非常的難過。我想對於統和獨也好,藍或綠也好,甚至是紅也好,我想這都是一種價值信仰,就跟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一樣,我們都是為了這個社會好,為了這個世界可以更好而做努力。我想這種東西應該要相互去尊重、包容,對於我們這個世代來講,我們追求的已經不是統或獨,而是如何讓這塊土地上的人可以更加凝聚,以及中國大陸和我們有一定親緣性、相似性的人能夠怎麼樣和平的,怎麼樣能以更好的方式來相處。呼應剛才學長說的,其實對我們這個世代來講,我們開口閉口確實是我們台灣,開口閉口是我們的生活,開口閉口是我們的未來在哪裡,統和獨我們會放在更後面去做思考,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温飽,能夠讓我們的父母過更好的生活,甚至是我們未來到成家立業,我們的房子在哪裡,大概都是這種比較膚淺的問題。

我對於國際間的看法,台灣的地理位置處於西方和中國大陸連接的關鍵位置,不僅是地理位置這樣,台灣人處於的這個位置,剛好也是我們扮演的責任和角色,是如何連接西方和中國大陸的橋樑的角色。也就是說不管在人之間或者是思想文化觀點,甚至是學術理論,中國學派和西方學派之間,我們台灣就是扮演關鍵鏈接的位置。如何讓人與人之間、西方與東方之間能夠做一個鏈接,如何讓美國與中國之間能有一個關鍵的鏈接,都是我們台灣人所必須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以我一個年輕人來講,我自己賦予我自己的責任就是如何去扮演這個橋樑,我本來是從最基本的民間,甚至未來總有一天我能成為一個關鍵的角色,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做這件事情。

兩岸之間的交流,我個人是蠻常在中國大陸。我會遇到很有趣的現像,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很多朋友唸一等一的大學,北大、清華,他們會跟我說:本來就該統一。我回說:統或獨,我想台灣人可以再多思考。他們賦予的就是你不小心講出了:台灣國家的問題,我們國家某某單位…。他們就會回說:哪有這種東西,台灣就是地方,台灣怎麼可能是一個國家,就和香港、澳門一樣。另外一種情況是比較草根性,可能沒有唸大學,從比較三線內陸過來的,可能是來自農家的農民,可能在上海、北京工作或打工。他會說:你們國家有什麼好玩的?你們國家很有趣,我一直都在電視上看,我都很想要去。像你們這種從外國來的,你們會怎麼看待我們這邊怎麼樣?你們國家冷嗎?你們國家也會吃粽子嗎?你們國家有過年嗎?我覺得這是很有趣的,回到根本還是因為黨或國家賦予他這些價值理念,以致於我們沒辦法去做溝通,都變成讓我們有先入為主的價值。回到剛才所講的,那不就是宗教信仰的問題,都是為了讓這塊土地或是整個世界、整個社會變得更好。所以可以看到今天有這樣子的跨意識型態、跨統獨,可以再做一個對話,做一個交流,以我這個年輕世代來講,我會很開心。因為我成長的背景是非常仇恨的,我真的不懂大家都有一樣高的相似性、親緣性,為什麼要這樣子的對話與衝突。這個相互之間的仇恨氛圍,上一代的,特別是在政治上,帶給我們年輕人非常多的不快樂。對我們來說,真的沒有必要這個樣子,因為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什麼上一代政治上的操作也好,利益上的曲向也好,這樣子的一個仇恨,怎麼能讓下一代更加的仇恨,譬如說太陽花時期,或是現在藍綠的衝突,其實更多都在校園間,年輕人和年輕人之間的對抗。我自己在農村長大,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再怎麼台獨教義派講過:中國豬、畜牲、外省豬。這種詞我只會在校園裡聽見,怎麼書讀得多的人說這種話,我當然不是說這是統或獨,而是這是一種尊重,不應該去把這種仇恨性的字眼或者是話語,帶給對方。更多的應該是相互認識,怎麼樣去調整。
 
張凱勝:大家談到很多成長的經驗。在旺報的時候,我在北京曾經駐點過,有一次我搭計程車,那個師傅就問我從哪裡來?我回說:從台灣來。他不是跟我宣傳中國如何好,或中共如何好。他說:台灣很好,他去過一次。他跟我說他不是很贊同鄧小平說摸著石頭過河,中國要發展自己的一套。他說習近平也好,胡錦濤也好,談到中國要有自己的特色,要發展自己的一套,西方那一套不適合在中國發展,中國不適用。計程車司機他說為什麼要摸著石頭過河,這是在賭一件事情,怎麼可以拿國家、百姓的福祉來做賭注。那如果摸錯了,跌下去怎麼辦?這是一個五十、五十的賭注。我聽完之後,我蠻訝異的,一個在北京的計程車師傅有這種想法。
 
高志雲:北京的人應該比較講政治。上海就不一樣。
 
張凱勝:這個計程車師傅應該有五、六十歲。我覺得他蠻開明的,他可能在帝都這個地方載了不少外國人,即便他是計程車師傅,他也是見識廣。我離開旺報之後,曾經在北部的一所科技大學任職,我做的是有關於兩岸交流的工作,就是很多大陸來的研修生、交換生。那時候,我遇到一件事情,有一個研修生來我任職學校旁邊的一所科技大學讀書。他來台灣之後,好像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他就被台灣的多元文化洗禮,他也支持台獨。他的學校好像在南京,南京的學校就打電話過來給我,我回:他不在我這邊,他不在我這所學校,是在我們旁邊的另一所科技大學。我問說:發生什麼事情嗎?他說:這個學生可能自制力不夠,就被台灣這種聲音拉走。我問那個學校的老師怎麼處理,因為他們是一班三、四十個人來的,一般的私立大學會給一些優待,會給對方學校兩個老師的名額,一個是正式教課的老師,在大陸的大學好像有叫輔導員這種制度,有點像我們部隊裡面的政戰。這個支持台獨的學生就被輔導員勸說要他回大陸去,怕他變成一個獨草,回去宣揚民主。我覺得他們來台灣讀書,學生有這個傾向,我覺得還蠻高興的,因為台灣好不容易有影響到。另一方面,教育部好像沒有看到,台灣的私立學校好像沒有管控,大陸那邊來的,除了學生,還有老師,還有他們所謂的輔導員。這個輔導員,台灣的教育部難道不知道嗎?他們是來台灣做什麼事情?他們除了監視學生的言行、思想之外,會不會還有做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以上是我個人從事兩岸事務上、工作上的經驗。
剛才看了我們論談社前輩的資歷,讓我非常的羨慕,我特別想要請問陳立家老師,你曾經受美國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長哈默親自聘顧為副總裁,因為我本身對中國能源的結構蠻有興趣的,我在派駐北京那段時間,深受霧霾之害。去年有一個很大的新聞就是煤改氣,我有一個困惑就是大陸是進口天然氣不夠多呢?還是天然氣的基礎建設沒有做好?
 
陳立家:我覺得大興火災的事情也和煤改氣有一定的關係。我是1978年第一次回大陸,和幾個西方石油的代表回到中國去商討中美的能源合作,這裡面更重要的是海洋石油的探勘問題。所以我頭二十年,78年到98年,這段時間,基本上都花在和中國能源合作的問題上。當時就是海洋石油的探勘與開發,特別是南海、東海這些地區的開發。這個其實是中美建交裡一個很大的對中國的吸引力,就是美國石油開發的技術。那時候,中國有大慶油田和勝利油田,這兩個是最大的,我都去看過。那個時候,新疆開發天然氣,他本來是要找油,結果找到高壓氣田,那時候他壓不住,高壓氣井噴,一直燒了一年多,沒有辦法把火滅掉。那時候康生,石油部長兼經委的主任,是副總理級的。他被美國的能源部長在建交之後,鄧小平訪美之後,第一副總理到美國去訪問。那個時候,我陪了他三個禮拜,每天都在一起看美國的石油開發、水利開發和煤的開發。他是管能源的,所以水利、石油、煤碳。

主要是中美建交之後,中美一個很重大的就是要在能源方面去合作。所以才會第一個副總理到美國去訪問的就是能源。78年開始,中美還沒有建交之前,我是78年去中國,我曾經帶過PETRO OIL和西方石油的代表團跟中國商討石油怎麼合作,所以在中美還沒有正常化建交之前,其實中美已經談到能源怎麼合作的問題。中國的天然氣事實上是很豊富的,特別是四川盆地有很多的天然氣,柴達木、塔里本這些地方也有很高壓的天然氣,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開發出來。四川的氣是很早就開發出來了,所以才有川氣東輸,把四川的氣送到上海去燒。當時,大家還沒有意識到天然氣對能源的開發是很重要的,少燒煤碳,多燒天然氣,可以減低排放量三分之二。現在的頁岩氣SHALE GAS,中國也是很豊富的,但是如果沒有水平和高壓的鑽井這兩樣東西,頁岩氣是沒有辦法充分利用的。美國也是在二次石油危機之後,才開始注意到頁岩氣和頁岩油。現在美國的頁岩氣和頁岩油大量的開發,美國之所以能夠從石油大量的進口國變成可以出口,主要就是頁岩氣和頁岩油。中國肯家要追著去發展,但是,中國有沒有像美國那麼得天獨厚不敢說,因為你說柴達木盆地有很大的儲藏,但是開發頁岩氣和頁岩油要用很多的水,缺水的地方沒有辦法做這個事,美國賓州也好,達科達也好,有這個東西的地方,它也有水,所以它很容易開採。沒有水,要把水運到那裡去就不行了,所以,這還是有很多自然條件的配合。
 
高志雲:目前的煤改氣的氣是從俄羅斯、哈薩克那邊進來的。
 
陳立家:中國目前還是急需用大量的天然氣,它還需要很多的進口。現在中美的貿易戰,美國要求中國解決兩邊的貿易戰,一個辦法就是買美國的天然氣,幾百億一下就平衡過來了,上千億都能平衡過來。天然氣從俄國還可以用氣管就過來,美國隔一個太平洋沒有辦法用氣管,所以要液化LNG,我覺得美國的經濟之所以不被看衰就是他的石油產品會變成他平衡貿易逆差的一個很重要工具。
 
張文基:特別是液化天然氣。
 
高志雲:還有一個經濟問題。煤比你要便宜很多。
 
陳立家:現在美國是氣比煤便宜,他的氣太多,現在美國很多電廠不燒煤,燒天然氣,他的氣是歐洲市場一半的價錢,是日本三分之一的價錢。台灣當然也應該用LNG進來,這樣才能解決,不要去搞燒煤的電廠,因為燒煤的電廠,清潔煤的事情不太容易。
 
高志雲:還是錢的問題。
 
張文基:美國的液化天然氣為什麼不能出口?是因為美國的氣管及碼頭還沒有完全建立好,但是,這快建立好了。美國原來沒有想到自己有那麼多氣,所以他的液化天然氣站是準備從俄國、從國外進來的。它是一個輸入的站,現在要改建成輸出的站。
 
張凱勝:那是中國在開發天然氣方面的技術不夠成熟嗎?
 
陳立家:不是。是因為他開發的技術不像美國那麼先進。
 
張文基:美國的頁岩氣、頁岩油其實也不特別的高科技,那是小石油公司搞出來的。首先,不要把這個科技看得那麼了不起,中國在這方面絕對可以發展,不用很久的時間。但是,在短時間裡頭,液化天然氣一定是中美之間貿易平衡的工具。
 
高志雲:這是不是他們簽了兩千多億,中間帶了一部份就是要買美國的能源。
 
陳立家:整個世界局勢,George Kennan是美國講冷戰的大師,有一個要寫他的傳記的學者要發表George Kennan的思想。George Kennan給他出了一個條件說:我可以和盤托出我的想法是什麼,但是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這本書要在我死了以後才能發表。那個人也答應了,但沒有想到George Kennan活了一百多歲。所以這本書一直到2005才出來,一出來就得到普利茲獎。後來,有一個中國的記者去訪問他,問:你說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世界的局勢是冷戰的局面,你覺得現在還是這樣嗎?他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謂冷戰是怎麼回事。冷戰就是有兩個很大的超級強國互相對抗,對抗的根由是因為意識型態不一樣所以產生對抗,一個是自由民主,一個是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這種對抗。問:現在這麼多年下來,是不是還是這個局面?回說:不是,蘇聯一垮了以後,就變成美國獨霸,獨領風騷一、二十年之久。過了之後獨霸的局面也不存在,就變成幾個強國在博奕。有五大強國,美國、中國、俄國,他加了一個日本,但我覺得日本還是落後很遠,還有歐盟,這五大勢力現在打的不是意識型態,打的是權力的平衡。所以現在又回到二次世界大戰以前的局面,不是以意識型態來對抗,而是誰的力量大,誰就有話語權。這五個強國在那裡鬥,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所以他是有這麼一個想法。

但是,我覺得台灣不在這五個之內,連十個都算不上,台灣究竟怎麼選擇?剛才張文基教授有提到不要去做棋子,要做幾個大強國之間的潤滑劑。金正恩很厲害,一個小小的北韓,把幾個大國現得團團轉,他要從這裡面找到他存在的地位。要從力量來講,無論是從軍事的力量來講,政治的力量或者是經濟的力量,台灣的發言權愈來愈小。但是,有一個力量我覺得是很大的,而且這是台灣很特別的力量,就是道德和文化的力量。這個道德和文化的力量為什麼和中國在談未来安排可以佔上先風,甚至於有領導的地位?主要的原因是,過去看很多大陸的人到國外旅遊,他們現在有錢可以世界到處跑,但是最想來,來的量最大的是台灣,為什麼會這麼响往?為什麼大陸的遊客說:我最想去的就是台灣?到了台灣之後,他也不光是遊山玩水,日月潭也不見得有千島湖漂亮,也不是說阿里山比娥眉山漂亮,不是的。你看大陸來到台灣旅行寫的遊記,他裡面寫的是台灣的那股人情味,人和人之間的關心,樂於幫助,這些東西在大陸都丟掉了。文革的那時間丟掉了,所以他對這些東西很响往。來了次後,他看這個社會秩序,台灣有兩個很鮮明的對照,一個就是政治討論打駡得一踏胡塗,吵得天都翻了。但是,社會秩序好得不得了,沒有爭先恐後,博愛座沒有人去搶著坐。這些在大陸都看不見,所以他覺得這個是一個味道,也就是說禮失求之野,你這在外面的島,完整的保留了所有的中華文化,他响往的是這個,他覺得文化大革命的破壞太厲害了。這個道德高點,就算你被他佔領了,就算你被他武統統一了,你對他還是有精神教育的作用,因為你站在道德的高點,他覺得你了不起。有些到這裡來的人一開台灣的電視,他最喜歡看的是政黨選舉的宣傳,他覺得這個很新奇,為什麼他沒有這些東西?
所以,我覺得不要怕,就算被統一了,你的道德還是領先於他,你還是對他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他把你的城佔了,你把他的心佔了。
 
姜京官:我非常贊同陳立家老師說的立場。我到台北已經一個月左右,我最深的印像就是在餐廳或者是公園的洗手間,我個人覺得一個國家洗手間的水平就是代表一個國家的素質。我一看捷運站裡面或公園裡的洗手間維持得非常乾淨,這代表台灣的人民是非常有素質的。但是,在北京,我印像最深刻的就是不論你到百貨公司或是大樓裡的洗手間,總是無法維持得令人愉快,這也是代表北京人民的素質。
 
張文基:請問你是哪一年去的?
 
姜京官:2011年。
 
張文基:請問你有沒有到南方去看過?像上海、江南那些地方。
 
姜京官:我在2006年在上海待過兩年,2011年到2014年工作了三年,所以我有南方的經驗和北方的經驗。
 
張文基:我為什麼問你這個問題?這邊都是南方人,我到大陸跑,愈往北走,衛生條件愈差,它可能都建了很好的設備,但是,人民不管。幾年前,我到江西去,我很驚訝,它的高速公路沿缐的服務站清潔保持得很好。而且到風景區,南方保持得很乾淨。中國是迅速變化的地方。
 
姜京官:我離開北京已經五到六年。
 
張文基:太久了。你要回去再看看,而且我每次去也沒有專程去廁所觀察,不曉得北京最近怎麼樣?
 
高志雲:我是去年去敦煌,敦煌一級棒。現在又乾淨,管理得又好。
 
陳立家:敦煌是一級風景區,一定要重點維持。
 
張文基:我十幾年前去敦煌,那時候一塌糊塗。我和高志雲那時候去新疆的時候,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都很新式,可是進去一看,沒有辦法踩下去。和人的素質有關係。
首先感謝你們這個座談會,受益很多。我不知道你們找來的這些人有沒有普遍的代表性,如果是具有普遍的代表性的話,我個人的感覺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差距,個人的理念都類似。我們的書上寫得很清楚我們最關注人的價值。年輕人關心的個人的生活、就業、房子,這跟世界都一樣,美國也一樣。有一點我想補充一下,大家都很強調西方的價值觀,民主、文化、經濟、自由,這點我們以前也是完全同意的。我對美國獨立時的文憲讀了很多,我非常的景仰。回過頭來講,為什麼有川普現象,川普和希拉蕊競選的時候,我是在洛杉磯的政治評論者極少數認為川普會贏的人。甚到到投票的前一天,還有人要和我打賭,結果,我贏了。為什麼?是過去三十年來,美國的西方制度、西方的話語權為什麼喪失?它所談到民主,這些抽象的東西,大家都贊成。但是它實踐的結果,今天美國的經濟一直在走下坡,從這個角度看,表面的投票什麼的是形式上的,事實上,美國人民是最無奈的,為什麼?它的投票的結果選出來的政治人物,選舉前和選舉後講的話是兩個樣,而且幾十年來,不管共和黨當選或民主黨當選,都是一個德性。川普是第一個敢挑戰這個東西,川普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談的是,對年輕人而言,應該再深入了解所謂的西方價值。這個價值觀在兩、三百年來一直在主導,但最主要的根源是它解放的生產力,科技的發展。過去幾十年來,西方的發展是遲滯。為什麼西方的民主表象之後,是少數金融寡頭的控制,這才是我們大家應該去看。從這個角度去看,我們剛才講說世界要變,變沒有什麼好可怕的,什麼力量使得改變?中國制度有很多的缺點,可是不管怎麼樣,它可以代表改變的方向,這個改變不是固定的或预先能設定的,在改變的過程中會有很多起伏的。美國今天的話已經被一個幕後力量完全控制了,這個力量並不在乎大多數平民的利益,你很難去改變它。所以,美國老百姓有很多的無助感,這我們有深刻的體會。在變動的時代裡,如何使另外的思想,提供一個更好的,不是哪個取代哪個的問題,是兩個追尋一個更好的方向的問題。在這個情況之下,我覺得兩岸的華人是可以起個很重要的貢獻,你們可能說我們是生活在國民黨教育下的時代,雖然我們是學理工的,我們成長的背景並不是國民黨的教育使得我們學理工,是那個時候全民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中國一百多年來的挫折和之所以落後的原因是因為生產力不行,所以要科技救國,所以是抱著這個心理去的,不完全是因為國民黨的教育。從這個角度看,我想給年輕的朋友建議就是除了爱,除了批判,同時要探索,探索今天世界的問題到底發生在哪裡?這個問題絕對不是一個很單一的現象,是普遍的現象。
 
何步正:我是香港的僑生,我的成長記錄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在台灣長大,我是在中國長大的,然後逃亡到香港去。香港是一個殖民地,然後,從殖民地來到台灣一段時間,然後回到香港,再到美國,所以成長的情形和你們完全不一樣。在我看來,年輕的時候,三反、五反,我為什麼逃亡出來?因為三反、五反,我整個家都沒有了,土地、財產都被沒收,所以從中國大陸逃到香港。香港是一個殖民地,完全不同的社會,是英國人統治。我來到台灣,對於台獨、殖民統治,我很容易理解。以前是日本統治,國民黨來的統治,我比較容易理解為什麼你們會有這樣的想法。另外,很多時候有人會說日本的統治比國民黨還要好,從最近的香港回歸中國之後,很多人也會感覺有這種比較,就是殖民統治的時候,沒有錢的人都可以有房子住,到現在人國來了,結果房價漲得天一樣高,一般人租不起房子,這個政府也不會建一大堆的平民房屋讓人住。那我們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殖民統治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人民著想。你這個香港政府,是人民選出來的政府,為什麼沒有這樣的想法?從這個角度去看,台獨是很自然的一個想法,沒有一個很大的惊奇。另一個方面,你們把台獨看成是自己的聖經,這個是我台灣的,所以我應該獨立。我的感覺是從這個角度去看,是把台灣看小了,你把自己做小。中國是那麼大,那麼大的土地,那麼多的資源,為什麼自己把台灣做得那麼小?在香港的時候,我經常跟他們說港獨沒有需要,你們將來香港人做中國的領導人,你們應該要有這個志氣。台灣也應該是一樣,就是我台灣人將來有一個機會做全中國的領導人,這樣胸襟才不一樣,不要把自己做小,要把自己做大。做小了,另一方面是你能夠獨立嗎?你做不到。港獨也是一樣,你能夠嗎?只是嘴砲,有什麼用,你有武器嗎?國際形勢能夠允許你這樣子嗎?不行的。我給台灣的朋友的意見是把自己做大,不要把自己做小。台灣有很多好的地方,中國是趕不及的,自由、民主、道德各方面,把整個放大,大陸現在沒有,我這個放大。我想總有一天,我是大中國裡的领導人,中國的領導人是從台灣出去的,應該有這個方向。
 
曾建元:今天非常感謝各位老學長到台灣來,其實,本來有規劃這一周到台大裡面,請學校安排校園的導覽;還有和同學、老師坐談。但是,這周是清明節,都放假了,所以只好改變這個計劃。如果之後還有更長的時間,或者之後再回到台灣來,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可以安排。

我們今天的談話當中有很多共同的看法,首先,我們都支持和平的價值。也只有在和平之下,大家努力的成果才有辦法累積。但是,和平是在怎樣的狀況之下?顯然在馬英九總統或者現在蔡英文總統的時代,對於和平的架構有些不同的看法。譬如,在馬總統的時代,對台灣的和平是比較從附從的角度,就是儘量不挑戰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國際上的力量,來換取和平,換取他對台灣在經營上面的開放。但是,在民進黨政府的時代,他對和平的架構比較不放在這個地方。雖然今天習近平的政權比過去的胡錦濤看起來更加的強硬,民進黨政府顯然沒有打算採取同樣的做法,反而是希望利用中美的利害關係讓台灣有更多的機會對等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共產黨來進行對話,或是國際上的競爭,哪怕是開展各種合作的可能性。民進黨政府蔡英文總統一直在談維持現狀,民進黨從來沒有挑臖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台灣任何政治上的動作。可是,維持現狀的作法還是引起了強烈的不安,雖然,它對台灣指摘無性台獨或文化台獨,以贊成台灣獨立派的角度來說,對於民進黨政府蔡英文總統這樣的路線,獨派不滿這樣讓台灣獨立的聲音消退。從最近的民調可以看出,主張台灣獨立的在民進黨執政之後開始消退,可是,這也不代表主張統一的提高了。我們的分析是下一個世代的人,投票權慢慢上來了,對未來政治開始有發言權。經過台灣這半世紀的融合,中華民國台灣化,台獨的概念也不再局限在建立台灣共和國,事實上,讓台灣的命運共同體,或者加一個憲政民主的制度,台灣集體的人民可以在國際社會上可以和其他國家的人民一樣,可以從事各種國際的交往和國際的參與。在這樣的一個視角觀念之下,中共把台灣人民這樣的期待定位為台獨,對這個問題加以批判。可是,在台灣來講,這反而逐漸形成大家對台獨的概念開始成型,就從這裡開始出發。就是說台獨不見得就是在文化上,或是在國家的名稱上主張和中國切割,而是怎麼樣讓中華民國台灣人民有機會可以和全世界人民在國際間平等的交往。這個問題也是未來台灣要在全球化的時代,我們這個世代或下一個世代,怎麼樣在國際間競爭,他面對最大的問題是台灣的國際地位沒有受到接納,沒有受到平等的對待,這個使得我們參與的資格受到很大的限制。這個問題是我們大家要來共同解決的,問題的關鍵點在中國大陸,因為中國大陸不願意讓台灣有這樣的機會。可是,這也會讓兩岸的隔閡不斷的再加深。在全球化的時代,大家最關心的是生存的問題,台灣不可能被世界孤立,但是,台灣參與世界的資格受到來自於中國大陸的打壓。中國大陸現在的發展又遠離西方的普世價值,事實上,也遠離中國辛亥革命以來,百年來追求的國家發展的目標。譬如,習近平的作法是一種帝制的復闢,中國大陸的公民社會一直沒有機會發展,但是,台灣在中華文化的背景之下,我們和西方憲政民主制度在這裡做了相當好的融合,我們也嚐試走出一條路。民主需要付出代價,台灣花了二、三十年學習,也付出一些社會的成本,例如,張凱倫所經歷的那個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可是,民主學習的過程還是要付出一些學費,我相信等待老一輩的,他們或許有一些歷史的恩怨情仇,等他們過去以後,在下一輩都不會再存在了。以我的家庭來講,我是紅二代,我父親是中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是台灣人,但是,我們家族不會主張和中國共產黨統一。只要是被中國共產黨政權統治,我們就會追求台灣人對於自己未來命運的決定權,這個是要透過民主的程序。現在台灣所謂的獨派,主張台灣獨立的這些人,哪怕是最激進的台灣獨辦公室,在台灣政治光譜當中被認為最激進的,它也是主張要在憲政民主,在公民投票的制度下,追求台灣獨立,他所依據的程序是中華民國憲法,和中華民國有關的法律和制度,來爭取多數人民的支持和認同。如果說獨派這樣的努力沒有辦法得到人民多數的支持,在中華民國憲政制度之下來實現的話,他也會接受人民的選擇,這就是現在台灣獨派的狀態。這樣來看的話,其實獨派和我們現在的維持現狀,它就是說怎麼樣透過一種途徑可以讓我們現在安身立命的憲政民主、經濟、自由能夠延續下去。大家有不同的思考,可是,最終都是要透過多數民主的機制來做成決定。大家也尊重、愛護、珍情這樣的制度。目前台灣來講,我們最大的共識是我們對制度的認同,對自由民主普世價值的認同,我們在這樣的基礎之上,去形塑新的國家認同。不管你是認不認同中國文化,都沒有關係,我們都可以在這邊共同生活,進行對話。除了在政治選舉的時候,或者有關意識型態的議題上做政治市場的區隔,表現得看起來比較張牙舞爪,其實在一般的社會生活當中,大家還是非常和諧的在相處,因為那個和我們日常生活沒有關係,只是我們對未來的一種想像,或是一種決定的辯論而已。這一點的話,各位下一站有機會到北京去,應該讓中國大陸的領導人了解台灣目前的狀態。大家對於台灣前途的焦慮感,其實來自對於中國共產黨的不信任,這跟中國文化沒有關係,不要去曲解台灣現在為了維持現狀,維持中華民國,或者維持台灣人民對前途決定權的努力,把它曲解成利用中華民族主義來對台灣進行打壓。我覺得這個地方一定要把它釋放開來。

另一方面,為什麼我們對於蔡英文總統維持現狀的路線不滿意?有可能讓對於台灣前途思考、辯論的空間,因為她維持現狀消極的做法停滯下來。另外,在變動的全球秩序時代,如果台灣的領導人沒有這樣的志氣抱負去改變我們和中國大陸,或是我們跟美國、鄰國國際社會的關係,我們會永遠被這個世界邊緣化,在中美的博奕當中,我們永遠被邊緣化,會成為棋子。這是我的觀察,譬如,蔡英文任命新的外交部長吳釗燮,和大陸委員會主任委員陳明通,這個任命對於民進黨政府怎麼樣在未來在蔡英文的任期當中,怎麼去突破在政治上,或在外交上,兩岸關係有所突破,我覺得這兩件人事任命案值得觀查。為什麼?陳明通在兩岸的事務上,從1990年代到現在,大概三十年,我做為他的學生,我們也參與了這樣的過程。我可以講他對中國大陸的涉台制度,涉台的學者或是學生、學術社群,包括涉台的台辦系統,他所認識的人,所能夠聽到的聲音絕對比劉傑一還要多。因為劉傑一是外交系統出身,在中共高度競爭的官僚體系當中,他們甚至彼此間都不容易說真話。可是,我們做為台灣的學者或學生,我們是局外人,我們有機會去了解他們內部,甚至包括涉台制度學者和官員的聲音。這方面,陳明通非常了解,甚至比現在的國台辦劉傑一、張志軍更了解大陸民間對台灣關係的看法。所以我覺得未來,哪怕是中共繼續維持對民進黨不接觸、不對話的狀態,我相信兩岸非正式的接觸,或是民間的影響,民進黨政府我想未來會在這方面會有更加積極的做法。

在外交部份,民進黨政府上來,為什麼會在這次全面的政黨輪替?當中有個因素就是過去馬英九政府附從大陸政府的外交政策,使得中共主宰台灣外交參與的空間,如果台灣不和他合作,他就馬上把你封鎖,造成這樣的形勢,如果這個無法逆轉的話,對於台灣未來的國際競爭是很大的威脅。吳釗燮曾經擔任過駐美代表,和海外的僑界有深厚的關係和人脈,我們期待他未來在台灣的外交拓展上有更多有別於傳統外交的做法。傳統外交是建立在國家的承認,政府承認,主權國家的基礎之上,現在美國也不是我們的邦交國,韓國也不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台灣怎麼走出去?正好美國川普總統的對華政策,對台政策,提供台灣一個機會,也就是說美國台灣關係法,或美國台灣旅行法讓台灣在這些非邦交國當中,可以取得某種程度的國家身份或是外交的地位,有機會可以跟這些國家進行政府間的對話合作。在這基礎之上,我們未來可能也有機會在國際組織當中,透過這些制度性的安排,跟這些國家取得共識,得到他們的支持來幫助台灣有國際參與的空間。這一點正好是川普總統處理對華關係當中,我們看到這樣的機會。國民黨政府和民進黨政府對於和平的架構安排有不同的觀點和看法,現在的國際形式正好提供一個這樣的機會。在這點上面,如果要尋求兩岸未來長久和平的話,其實,未來我們也該應要努力去說服中共,怎麼樣透過適度的國際安排,甚至中共主動的出擊,主動的解決,讓台灣在國際社會當中有一個參與的地位和空間。就算不以國家的地位,不以中華民國的名義,某種程度上,只要讓台灣有一個平等的參與的身份,我覺得多數的台灣人也會認清國際的現實。因為我們現在離這樣的目標,距離還非常遙遠,我認為我們未來要更努力在中國大陸習近平這樣一個現代的集權形成當中,他所謂的強國夢在目前的政治體制之下,其實帶給不只台灣,包括鄰近國家,一種人類文明價值的威脅。我覺得那才是更深層的讓我們對今天中國大陸的政權恐懼的地方,不僅是它政治和經濟的擴張,而是對於人類啟蒙以來的價值挑戰,這個是讓人最感到恐懼的。可是,台灣有機會在這個問題上面幫助中國,幫助全世界人類在這個問題上面得到解決。我們正好在東西文明的交界,甚至是人類文明前進和後退旳交界,過去在日本時代,蔣渭水曾經提到當時中日兩國關係非常緊張的情況之下,蔣渭水說台灣是漢民族,又是日本的國民,所以,對怎樣讓中日兩國不要戰爭,共同促進東亞和平,透過東亞和平進一步解決西方帝國主義的問題,他說這是台灣人可以份演關鍵的角色。今天這樣一種角色,或是抱負,台灣應當要去繼承,如果說我們可以在集權的中國形成的過程當中,站在最前線,我們最了解它,然後我們有現代憲政民主的信念,西方國家也信任我們,如果我們政府或民間或海外華人,在這方面多做努力去說服、溝通,讓中國大陸在它的國家發展當中,多尊重人民,多尊重公民社會,多尊重不同民族自主的文化,落實它的自治權,讓中國人成為受到全世界人民尊敬的民族,不是害怕,這才是中國民族偉大復興的應當走的道路。而今天我認為中國大陸走錯路,不論習近平用什麼樣的理由來正當化他權力的集中,他都沒有辦法在價值的問題上面去回應全世界人類對他的質問:你到底對於啟蒙以來,對於人本,對於自由的價值,在你的國家發展當中,你到底放在什麼樣的地位?這是我們對於今天中國深深懷疑的地方。在這種基礎之下,如果中國不改變的話,台灣人民一定要先把台灣顧好。這個就是為什麼台灣的獨派,台灣獨立的這種聲音會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一個政治主張或政治力量,因為,它常常被用來制衡中國共產黨的霸權主義。今天可以看到就算民進黨上來之後,蔡英文維持現狀的做法,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在利用台獨的力量去制衡中國大陸共產黨對台灣的壓力。很多主張台獨的政治團體或是朋友,他其實是沒有把說未來要在政府當中當官或政權,做為他政治運動的目標,他只是做為去平衡中國大陸的一股力量,讓台灣的政府有機會好做事,讓台灣不同的聲音有機會讓世界聽到。
 
楊雨亭:我是在這裡的看法裡正好缺的一塊,我是台灣的統派。我的統派不是急統派,我是在摸索中,因為台灣沒有真正的統派。台灣有獨派,但是,沒有真正的統派。統派真的要他去北京過日子,他不願意去,那怎麼叫統派呢?像你們在講中國要統一,但是在美國過日子,那不叫統派。我長期思考這個問題,台灣沒有真實的統派,因為如果他真的喜歡社會主義,他應該在台灣組一個社會民主黨,說我的社會政策是什麼?或者,跟中國共產黨請教什麼是一個好的社會政策在台灣實行比較平等。你們這個論壇的一個人寫反地、反霸權的陳美霞。台灣沒有真正的社會主義,這是台灣很大的問題,它沒有真正的左派,也沒有真正的統派。台灣的統派是被獨派逼成統派的,因為大部份的統派是國民黨教育下的,像我這種統派,反對共產黨的統派。我們到現在還反對共產黨,因為你還是用高壓的手段治理我的家鄉。我有親戚在大陸,我很清楚,他們是很底層的低端人口,和你們這些人不一樣的。我的堂弟經過黑五類之後,都變成智障的人,因為他們是黑五類,我和張先生一樣,我爸爸是軍統局的,所以我的親戚全部都變成黑五類。你現在去上海,一個人月薪兩萬人民幣算是少的,可是到農村去看,不是錢的問題,是智能很低。共產黨不斷的教育他說中國站起來,你們要被統一了,我們要武統了。內地都是這種聲音,和你們想的東西不一樣,和我們想的也都不一樣。內地就是要武統,打死你!日本人!這種教育在大陸是非常厲害的,如果今天只要一聲,馬上打CAMRY,打TOYOTA,這個是很嚴重的問題,和你們所思考的和平都不一樣。我認為這個層次,不是全部,是很糟糕的,可是從毛開始到現在,這個東西都沒有放過他,就是一黨專政繼續下去。如果不了解中共政權的本質,和中共談事情只有養虎為患。不是我有成見,因為我家鄉在大陸,我也常常回去,我還和台灣的大陸留學生常在一起。現在三十歲左右的知識份子,我問他們怎麼想?他回說:楊老師,我們是自由主義者。我們:什麼自由主義呢?因為你們也沒有胡適的東西,七八十年的共產黨從延安過來,你告訴我你是什麼自由主義?他說:自由主義是你告訴我要做什麼事情,我會思考;你不讓我公開可以,但是,我可以思考;我可以不出版,但是,我可以思考。我說:你這個厲害啊!他回說:不是我厲害,三十幾歲的人都是這樣。五十幾歲就不同了,他們做官,可以當政協委員,那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六十幾歲以上的那更不一樣了,被打得怕得要死。所以,中國的層次像五花肉一樣有很多層次,但是,不表是這個社會不好,因為現在這個社會比過去好得太多了,現在你要抓一個人也不太容易了。其實我是一個很落伍的統派,我們是夾在獨派和中共中間,猶豫不決的一些人,外省人,沒落的人,沒有路可以走,那要怎麼辦?所以,我們就變成紅派了,我們統派就變成紅派了,哪些人呢?張安樂,是我很好的朋友,拿著五星旗每天在街上走,你們同意嗎?可是,他認為他在平衡這些急獨的人,看不顺就打他的臉,這就是台灣的紅派,為什麼?因為我們是被獨派逼得沒有路可走。有多少人呢?總有上千個人吧!上千個人每天打人也不是辦法,所以他只要看你今天砍蔣公頭的,潑漆的,他就來了,這兩邊的情形看起來蠻危險的。

我曾經問過曾建元說:這些人在哪裡?我怎麼都找不到潑漆的、砍蔣公頭的人呢?你不要打他的頭嘛!因為他是外省人的象徵,國民黨政權的感受嘛!找不到這些人,變成紅派跑出來也變成很激烈,和紅衛兵一樣。你們可能不同意這樣的想法,可是,他就是這樣。我不打壓他們,他們就會跑去潑蔣公的頭。所以這種事在台灣變成很嚴重。我另外一個深藍派的朋友是錢達的藍天行動隊,我認識曾建元是因為錢達,大概在十年前,他是美國回來的,安徽人,是非常激烈的統派。可是在前一陣子,繆德生上校的追悼會上,當統一促進黨的張安樂,如果他不搞武力,是和你們一樣的,我要統一台灣,中國第一。.中國人總是駡台獨,駡蔡英文,我覺得海外的華人大概都是這個樣子,我還有朋友是主張武統的,說不教訓這些日本走狗…我們這個時候都插不上話。這種聲音很大,我覺得這個東西現在在台灣是很危險的,可是,我們這些微弱的人講不出話來,為什麼台灣會出現這種東西呢?之前,我就請教張俊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我問錢達的藍天行動隊說:你們怎麼行動法呢?他就寫二二八,外省人寫二二八,他說:我們也死很多人啊!比誰死得多。我說:他死了,他就不高興,你國民黨來控制很厲害,本省人不快樂,這是事實。我們很好,我們如魚得水的長大,我覺得我最快樂的時候是蔣經國時代,快樂得不得了,我覺得最好的就是蔣經國時代。可是,那是我威權時代的思維。藍天行動隊是針對顧立雄,因為顧立雄代表外省人去搞黨產。我覺得很奇怪,蔡英文怎麼找外省人去當打手?她怎麼找陳師孟來當打手?我就不了解她的意圖,動作又很粗暴。所以,這個外省的藍天行動隊就針對顧立雄,如影附隨,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很危險的。顧立雄嚇壞了,門一開,他們就衝上去。為什麼這個樣子呢?顧立雄這樣做事情,大家不理解為什麼他對外省人仇恨這麼深,像段宜康,你對外省人有仇恨嗎?在台獨裡面,我們不了解很多東西,他們為什麼對外省人有仇恨呢?我又不認識你,二二八又不是我做的,我爸爸來的時候是民國38年,二二八是民國36年,跟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全部都算到外省人頭上,這是事實,我有這種感覺:我要承受二二八的問題。可是,你也沒有辦法跟他說你不要這樣做,這個也不是他做的,這叫做族群。我認為台灣沒有統獨的問題,台灣有族群的問題,這個很大地阻擋了台灣社會的進步。族群的問題是全世界都有的,這像什葉派和遜尼派,沒辦法,他們是回教,互相殺得要死;東歐解散以後,塞爾維亞也是這樣的情形。所以,我覺得人類是很困難的,在台灣社會裡的光譜,老實講很多都是沒有溝通造成的。我跟曾老師說我們要溝通,今天的座談會是曾老師的功勞,我跟曾老師說:今天有一批人,我都不認識,是何步正坐在那兒,我一看他,尤其XXX是很嚴厲的,喊中起來了!我們要怎麼樣...都是很凌厲的聲音,可是,見面就不是這樣,人很好。像今天的獨派來賓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像獨派,我不知道以後中美論壇還願不願意接納像今天這樣的座談會,在美國你願不願意把這裡的文章登在你上面。這些文章跟你的不一樣,看法一定是不同,是不是理性由你去判斷做塞選也可以,但是,它如果有以台灣為主題性的文章登出來,你能不能忍?我從美國回台灣二十七年,我是最典型的國民黨教育下的小孩,眷村出來的,最藍,而且藍到最右,就是軍國主義派。我們那個年代,台獨抓起來,我覺得是正當的;左派槍斃有什麼不對?不槍斃左派,我們大陸怎麼掉的?這種思維在我們那一輩非常強烈,現在還遺留在身上。我在美國了十二年,唸書和做事,我回台灣變成一無所有,我覺得我回台灣變成我失望了。我跟很多朋友講說我回台灣做什麼,台灣這麼亂,大陸很難改變,我為什麼不回美國?我可以住美國或住哪邊都很好,我做美國人,日子也都蠻好的,我也可以做各種事情,大陸最喜歡美國回來的有錢人。
在台灣這個環境裡面,我們能做的非常少,我和曾老師相處了十年以後,我跟他說:建元啊!我們都各講各話,我們能不能夠不要這樣對話,藍對藍,綠對綠,紅對紅,可是,沒有辦法打破。今天這個座談會,我想問陳立家陳老師,你這輩子在美國有沒有接待一個FAPA人過?
 
張文基:我在美國讀研究所的時候,我天天收到台獨刊物,從日本,從各地來的獨立台灣台獨青年。我的室友不是台獨,但是我覺得台獨還是很有動員力,他找得到本省藉學生。台獨在美國那時是少數,彭敏明被CIA搞到美國以後,1970年初,他到加州理工學院演講,那時我到美國不到半年,我們大家都質問他,他本來計劃了一天的活動,但是氣氛對他很不利,演講完就迅速離開。在他左右有一位白人壯男,我當時就貭問此人的身份,原來是洛杉磯市警察局的便衣特勤,派來保護彭的。那時我就深深的感覺到美國是台獨勢力的最大黑手。
我們對台獨當然沒有什麼親密的接觸,可是我們也希望跟他們接觸,這是我對你的問題的回答。你說得對,你們是美國公民,你講什麼統,但是,我們可以談世界大勢,談將來發展的趨向。我一直要強調的一點,在台灣,在世界各地,一天到晚講價值觀,不是不能講價值觀,而是更要談在價值觀後面的意識型態所造成的影響,你知道之後,有做了批判了沒有?三十幾年來,蘇聯垮了以後,美國變成世界唯一的超強,蘇聯那時候已經完全的擁抱了美國的價值觀。做一個美國公民,我們發現三十年以後,美國在伊拉克戰爭花了將近六兆美元,從戰爭結果看,對美國老百姓有什麼影響?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以更客觀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我們的目的也是這個樣子。講良心話,我們是美國公民,我們跟美國白人主流社會也是這樣講,大家要看發展的本質,從過去三十年的歷史,發展的情況來看也許不像台灣很多人想像中的普世價值那麼美好,我不是說民主價值不好,美國人走偏了。美國原來是三權加上新聞權,四權相互制衡,但是,這個幾十年來以後,我們發現今天主導美國的是behind the scene的deep state,這個力量是非常大。你以為川普今天要做很多事情,沒有受到很多的挑戰嗎?但是,在這種很危險的情況之下,我認為台灣要避免做幾件事情。首先有一點待會要請教大家的:如果今天美國的國防部要提供中程導彈給台灣,你們大家認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這不是理論的事情,是很切實的。如果今天美國說我要給你中程導彈,當然不是給,而是到台灣佈署,台灣接受不接受?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你講其他的認同或者是容忍,都是抽像概念,但是這是一個現實的問題,這個事很快就有可能會發生,在這種關鍵的情況之下,你們的立場是什麼?
  
楊雨亭:當然反對,美國的飛彈跑來這裡幹什麼?我們不能打中國人,我們還是親戚,這沒有問題的。
 
張文基:站在你這個立場的基礎上,兩岸就可以和平。今天在坐的這麼多人,我就請你們對這個問題表態,今天如果美國的鷹派人士說要提供中程導彈給台灣,在你們這些不同世代的人來講,你們的想法是什麼?我覺得這個事情是很尖銳的,很現實的。今天說大陸對台灣容不容忍,我覺得它幾十年來對民進黨是很容忍的。其實講白了,中華民國在今天台灣存在的價值就是給台灣帶來安定,今天沒有中華民國,台灣一點都不會安定。在安定的前提之下,有些東西是不能做的,做了以後我相信會有大問題。
從一個客觀分析的角度來看,看過去幾十年來,我們親身的體驗到美國的走下坡,太多例子可以談。七號歡迎大家來座談會,我們會談美國過去幾十年的問題。並不是說美國不好,美國對我們有恩,我們的小日子過得也不錯,房子、家,我們都有,我們也都退休了,現在生活過得也蠻不錯,我們爱美國,我們參與美國很多主流的活動,Ed Royce對台灣的立場我是不贊同,那個太危險了,逼得台灣和中國大陸翻臉。對誰好?對美國也不好,現在美國能够為台灣和中國打仗嗎?美國打了伊拉克,打了半天,那時伊拉克是外無奥援處于被人關門打狗的狀况,打了15年,到現在還沒有脫身,美國怎麼敢跟中國發生衝突?這種關鍵的時候,台灣需要安定,我們都理解各種想法,例如外交空間等等,這些都不是最紧迫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與大陸的關係。
 
曾建元:針對這個問題我不正面回答,但我也提一個問題,如果今天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機侵入台灣領空,我們要不要把它打下來?
 
張文基:你可以把它打下來。你搞台獨,沒話好說,現實是台灣現在連徵兵都找不到搞什麼台獨。我的意思是政治人物必須要有面對尖銳問題的表態。你說中國軍機到台灣來,台灣該打就打,但你要不要行動是你的事情,但是從客觀評估以後,我就講一個尖銳的問題;美國安排給你中程導彈,我相信是很可能的事情,以我對美國的了解,這邊有各個世代階層的人,不同背景的人,你們認為這好不好?
 
張人傑:我有一個小小的理論,剛才講世界大勢,我很同意用這樣的心態來思考這個問題。我的邏輯很簡單,就是習近平修改國家主席任期開始。他不是說中國夢、偉大的民族復興的背後是什麼東西?背後就是要從大國,大國就是從1979鄧小平跟尼克森講過,大國到富國,現在進入到強國。所謂的民族復興也好,或是中國夢也好,背後都是有強國的目標。問題是中國現在的軍力是全世界坐三望二,經濟來講在一、二之間,那你要強到哪裡去?
 
張文基:就是取代美國。這個就是美國擔心的問題。
 
張人傑:對,這個我們有共識。問題是到底美國會不會跟它妥協,或者中國會不會知難而退?我個人的想法是:看起來兩方面的關係一定會很緊張,是不是真的大打一仗不敢講,但是,會一定的緊張,而且會撐一段時間。在這個局勢之下,台灣的問題就來了。感情上我是比較偏獨派,獨派的邏輯思維很簡單,包括剛才張老師講的,如果美國要把你拉進去他那邊,甚至在台灣搞一艘航空母鑑,獨派的人百分之七十會無條件贊成,包括飛彈。因為對台灣來講,反正我在兩大之間難為小,乾脆我就兇一點或者是我靠邊站。第二個就是後果,對於獨派的人來講,你把中華民國摧毁掉,我們不只是幸災樂禍,我們是求之不得。不管是發生重大的事故,還是平常的斷交,對獨派的人來講是也許我的目標沒有辦法真正的兌現,獨派是非常危險的目標,我們自己都知道可行性還是蠻遙遠的,可是我們今天生活在中華民國台灣的陰影之下,我們就是不爽。所以,如果能把中華民國在台灣先拿掉,也許沒辦法達到最後真正的目標,但是現階段來講,可以讓我們活得快樂一點。像我們在看建交,我們不是在幸災樂禍,我們是求之不得,最好把外交部關門。當然,這背後要回到更複雜的兩岸問題,但是我覺得那是下一個要分析的,只是從大的局勢來講,大概就是這樣。當然,這個後果是很可怕的,可能是很可悲的。
 
楊雨亭:你這讓我太驚訝了。台灣的統派不會接受,我們是中華民國統一中國,共產黨那一套我跟本不聽你的,你不喜歡我沒有辦法,但是我們可以講話。很多人說台灣太小,中華民國完蛋,為什麼我不能講話?他不讓你講話。中共不同意的!中華民國站起來了!所以,我對中國的概念跟你們不一樣。中華民國應該回大陸去,其實我這幾年碰到一些大陸很高級的知識份子,他跟我說中國統一用中國兩個字,大陸人講的,不是我講的,楊清池,他說幹什麼用共和國,我們也不喜歡馬克思主義,他七十歲。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要回到民國時代也不可能,大陸跟台灣在談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因為沒有政治權力,所以沒有聲音,只能在這樣的場合講話。中華民國是中國近代最重要的體制,中國大陸南京帶來的,但是,我們打仗打敗了,敗兵之將不可言勇,你們這本書沒有一篇在講中華民國該怎麼辦?把中華民國台灣化。現在我很多朋友把台獨日本化,說他們是日本人,李登輝是日本人,是不要臉的東西,南京大屠殺殺了多少人?讓他們看看!可以台獨不明究裡,自己跑到籠子裡。我不認為台獨都是日本人,每個人都想當日本人,可是,中共把這個事情宣傳化。所以,很多外省人都認為台獨都是日本人,都是日本走狗。這種東西對中共有利,台灣激化的話語權,台獨一直沒有把這事情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日本人?日本人沒有關係,我喜歡日本殖民地,乾淨、很有法治,可以的,不要慚愧,還有很多好處。可是對外省人來講,抗戰死了三千萬人,情感上他不能接受。所以,這些問題大陸人很敏感,但是,台獨是不是日本人呢?我常問人家你是不是日本人?他回說:我不是日本人。那是什麼人呢?是台灣自己的認同發生問題,我們沒有認同問題,我們認為中華民國、中國沒有問題,大陸是我家鄉,只是現在共產黨在那個地方,怎麼樣去走過那個路程?我不曉得,因為我沒有政治權力,這是我們的立場,我們沒有認同問題,我認為我是中國人,也是台灣人。可是有些人認為他不是中國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我們要去理解他,去體諒他,去溝通。但也不可能後來去說服他說:你現在做中國人,好不好?這個沒有意思。所以,台灣的困難就在這個上面,沒有辦法對話,我們好朋友也是很難,只有兩個人,多幾個人就不行了。所以今天的台灣問題是比較複雜,中華民國、台灣共和國、中華人民共和國、藍綠、統獨、日本殖民在這裡還有一定的基礎,在這個情況之下,到底該怎麼走?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南海政策,中程導彈,我們日常就是面對這些問題,也不想面談中程導彈、美國旅行法,我們日常面對的問題如果不能解決,什麼法都沒有用,因為家不和就是走不出去,可是我看不出台灣怎麼走出自己的空間。所以,我常常跟建元說我們有辦法對話嗎?這是第一場對話,要不是你們台大這種高規格來,我們是土狗,連我們都不接待,開玩笑的。要跟你報告,我們是沒有這種對話的。
 
張文基:我們有意願對話,我很理解這幾十年,我看到大陸學生一批批過來,我們這代人很幸運接觸了大陸比我大二、三十歲的人,到比我小四、五十歲的人,我們都有接觸過。從人的角度看,我們希望這個世界往好的方面、合理的方向變。剛才張先生提到習近平的中國夢讓美國害怕,美國非常害怕。我在中美論壇寫了一篇中國夢、美國夢、世界夢,我說過分强调中國夢會給世界其他國家造成威脋感,要把這個擴大成世界夢。現在中國大陸有像你們講得那麼糟嗎?世界都認為中國只是威脅嗎?這個觀點是太片面了。有很多人到大陸去,不滿意大陸;也有很多人很滿意,也有很多國家現在對大陸非常的滿意、歡迎,但是,有一條線索是可以看出來的:傳統G7的國家都是抵制的,G7以外的國家大多是贊成的,問題是誰代表將來的方向?我們希望美國好,美國是我的HOMELAND,我住在那裡,而且我們替美國做很多事。但是我認為美國的新保守主義是會有大問題,美國的戰略家有些事也看得很遠,中美之所以會建交完全是為了對付前蘇聯,蘇聯垮了以後,美國就要變。1999年中美是很緊張的,但是發生了911,美國的注意力轉移了,而十多年來中國奮發圗强國力迅速上升。所以,美國白宮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國防部的國防戰略報告,很清晰的表明美國走錯了,我們把次要的敵人做為主要的矛盾,劎指中國。在這個形势之下,為了台灣的安全,台灣要怎麼走是2018年非常嚴峻的關鍵,如果搞得不好,那就可能是一翻兩瞪眼的事。有興趣的話,七號我會講從歷史上來看為什麼美國經濟及各方面所面臨的問題。
 
陳俐甫:台灣從來不是中國的威脅,已經很久了。主要的問題是中國是台灣的威脅,台灣就算把所有的武器都射到中國,中國也不會毁滅,台灣可能會毁滅,台灣可能會報復,中國只會受傷。台灣不會是中國的威脅,可是,為什麼會走到這步田地?就是中國把自己當做父母,把台灣當成小孩,沒有把我們當做朋友對待。他不認為是像韓國一樣是分裂的國家,他認為你是地方政權,只是一小撮人。他從頭到尾就當成你是小的,所以,就是以父母對子女的態度來對待台灣。我們不要以西洋的民主觀念來看,以中國的論理觀念來看,現在的台灣社會走到李登輝上來駡李登輝,陳水扁上來駡陳水扁,馬英九上來八年也沒有停止駡過,現在蔡英文上來也是被駡得臭頭。可以,要告訴你以後就不能駡習近平,這個台灣人不能接受,沒有人能夠過這種生活,因為我們就是誰來我們就要駡。現在有封鎖關鍵字,想到這個,我的小孩他們全部都不能接受。他都沒有很大的想法,為什麼我不能駡?雖然我駡人沒有營養,但是我就是要這樣,這就是他的日常。一天24小時,他想國家大事很少,他想世界大事更少,一個月沒有半次,考試才想。可是,他每天就是要駡這個,駡那個,抱怨這個,抱怨那個。可是,中國不許人家抱怨,特別是政治。我們沒有辦法再走回頭路。雖然各位看好中國,回到中國去,大部份的人回到那裡去,只是忍氣吞聲,並沒有認同中國,他要賺中國錢,他放棄講獨立,但是他心裡還是不要,但是,他看在錢的份上。他什麼時候才講?等到他錢賺夠,移民到澳洲,他才開始講。他回來就講,他只是去那邊,入境隨俗尊重你,我不可能一邊搞台獨,一邊賺錢。大概就是這樣,可是,這不是真心的。
如果今天中國還是這樣的態度,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好像父母在分財產,你不孝我就不分你,就不讓利給你。但是,小孩等財產過完戶,就把你丟到養老院,我都不付養老院的錢。現在,走到這種地步了,就是子女的心態。中國不是真心誠意的愛台灣,只是不准我獨立。如果,今天台灣的民主是真正的民主,是中國尊重,說我們十億人不好治理,我不可能用台灣那種民主方式,那是你們才可以的,你們有日本的基礎,美國強迫你的,但是這對我北京不好,可是你繼續採用,舞照跳,馬照跑。可是,香港變成什麼樣子?香港就是愈來愈沒有,最高法院還要送到中央人民法院去審,審級還要加一審,變成四級制,可以否決香港的判決。跟英國人簽好可以選特首,到最後,是由中國提出人選給你選。你現在還有辦法告訴台灣小孩說:你們都可以自由戀愛,但是,爸爸介紹三個給你選,這三個你可以自由戀愛。我想台灣的小孩沒有人可以接受這樣的選擇,這不是多高的人權民主觀念,就是台灣社會已經不可能這樣。你怕我會獨立,你對我的生活方式沒有信心,表示你對我不是父母對子女的愛,你只是要宰治我,甚至不把我當做朋友,因為你不尊重我。但是,你今天相信台灣人民,根深有中華文化的基因,中國對台灣是真的愛,中國很大,人口很多,是人類下一個世紀的希望的話,就算台灣現在公投獨立,未來還是會投回來合併。我們會投出獨立,也會投出合併,因為三十年後的台灣不一定是現在想要獨立旳台灣,可能三十年後中國變了,台灣可能想要投回去做中國的一個省,連特區都不要,做一個省就好。可是,那個是中國展現出肚量說我加入你我也很好,台灣現在我想想要加入美國做第51州的人比想要加入中國變省的人還要多。
 
張文基:美國的電台曾經問過我贊不贊成讓台灣加入美國成為第51州,我說我不反對因為至少華人在美國的議會有更大的發言權,是你美國共和黨反對。
 
陳俐甫:不是誰要當美國的州,美國都要。1920年,菲律賓就被拒絕,本來菲律賓也可以,但是一進來就會改變美國的人口結構,會有很多因素。所以說不是我們要不要嫁,人家要不要娶也是一件事情。重點是不管我要嫁要娶,前提是我得是一個人,我可以自己決定,我們是要這個。很多事情我們可以不同意,可是我們要可以講,不能說我們講什麼就被封鎖,要翻牆。不能講內政部,中國來的不能去立法院,去立法院也不能寫說立法院,因為台灣沒有立法院,很多東西都不能提。像我是解嚴前的世代,報紙還寫民X黨、鄧匪小平、毛匪澤東,那些都不可以講,我們還是只有北平,沒有北京的,全世界都知道北京,我們還是堅持北平,那個已經變成笑話,可是我們現在要把這個笑話變成日常,以後都不能講台獨,要接受九二共識,不能再這樣那樣,那個就是回到當初我們台灣關起門來叫鄧匪小平,我們那個時候時代雜誌拿出來,鄧小平的臉上是被蓋上匪囚,現在政府再做這種事情只會被笑。前提是中國沒有把台灣當做是黟伴,當成子女。
 
張文基:為什麼當初朱鎔基,非常能幹的人,他在八九民運以後,91年到美國去訪問,他講了一句話,我當時認為是不妥的。他在白宮,他說:台灣很好啊!你將來台灣的領導人可以變成副主席。我就說:你這不對,台灣人聽了一定不爽。大陸已經在變,大陸現在出了惠台的政策逐渐朝着把台灣人當成國民看待,這就是好的發展,台灣一些人也不能老是活在過去,中國大陸現在變化很快,在這個變化中間,大家可以共同起作用的,台灣的問題是在關鍵的時候不要走錯棋,這個就是我剛才講的。南加大的丹尼爾林屈教授,台獨的好朋友,和我們辯論很多次,我尊重他學術的自由但是不同意他的立场,但是,他在美國三月十九日就發表一篇文章說蔡英文要小心,不可以走極端,需要避免成為川普政府手上的一張牌。這個問題我們沒有發言權,我們來這裡交流,我是說你們各世代的人可能要嚴肅考慮這個問題。
 
陳俐甫:剛才說到飛彈,其實台灣現在就有可以投到三峽的飛彈,只不過馬總統的時候禁止的。所以,我們有中程飛彈的能力,只是我們沒有辦法攜帶核子彈頭。依照美國售台的軍事標準,主要是我們已經有能力做,它不希望我們自己做,這樣無法控制數量和管制。所以,美國會放,是因為我們已經準備要量產,這樣才可以控制我們。
 
張文基:它提供你們很多關鍵的東西。
 
陳俐甫:我們不是不知道它想要控制。但是,對我們來講,小國的選擇,所謂小國的選擇是因為我們拿到也不可能去射中國,因為我們全部打完,中國也不會毁滅。一定是打完對方毁滅,贏才有用,所以我們不會按下去。發展先進的飛彈武器這類的,就是因應台灣目前的徵兵變成募兵,但是,時代在變,也有人考慮恢復徵兵,恢復的方式和過去不同,以寓兵於民的方式,就是強制的軍事訓練,以色列化的方式,有未來在轉變做這些思考,不是從此就停止不動。另外,就是高科技取代,操作人數的減少。還有,我們會考慮這些東西,正是因為我們沒有辦法接受人家強迫我們,中國的惠台政策,為什麼台灣很多人還是不買帳?就像是服貿的時候,明明就是中國對台灣讓很多的利,現在其實就是服貿的延續,重點就是有一個人每天開跑車,每天送你花,就是要把你娶回家當小老婆,那你要不要?你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除非你願意賣身,如果你不是,你就不會答應,因為他不是真心愛你,如果真心愛我,他騎腳踏車來載我,我都會跳上去。他不是真心愛我,他有老婆,共產黨就是老婆,他一定要奉行共產主義,就是共產黨領導,這個不會變,再來,他希望台灣進來,像香港、澳門一樣做第三個老婆,我會開跑車去接你,送你花,你要不要?我想台灣稍微有點腦袋的女生都不會要,因為我進去就出不來了,不能跟別的男生約會,我當然是不要。重點是你給我的錢,未來會在我身上拿回去,我不會輕意就犯,因為你沒有誠心誠意。這個在中國的思想就是你沒有以大侍小,沒有展現大國的典範。大國典範是美國在馬歇爾計劃對歐洲做的,反正,德國戰敗,日本戰敗,給日本多少錢讓日本復興。我知道你懷恨在心,我怎麼知道日後你會不會報仇,可是我知道就算日本站起來,也打不過美國,我還是可以牢牢控制你,而且以後我還會安排,想辦法控制你,這就是援助日本的典範、援助歐洲的典範。如果你沒有這樣做,我先付一點成本把你騙來,以後就綁住你,走不了了。我們只要還有制度在,我們也沒有那麼笨,又不是只有我們這個智庫。起碼我這代和我小孩這代還是要和中國分開,以後,我也看不到了。但是,只要我們在,我們就不可能就範。
飛彈如果要給我們,我們要看美國給哪一種,我可不可以自由操作,還是佈署後放在琉球,我要用才引來,那我才不要。還是美軍站在這裡按鈕,我也不要。你要這樣,我就自己製造。剛才各位有講到北朝鮮的問題,北朝鮮可以這樣就是因為他有武器的自主能力,他的武器來源有可能來自於伊朗、中國、俄羅斯流出的,總之,金正恩講那句話,我非常佩服他,說:按鈕我隨身都帶著,在我桌上,我雖然射不毁美國,可是我可以毁掉洛杉磯。我毁掉你一個城市,我就贏你全部,因為美國一個城市賠的錢比我北朝鮮全國還要多。正因為掌握了武器,所以只好跟北朝鮮談。現在台灣要求的是中國和平、敞開胸懷和我們談,我們幹嘛佈置那麼多?我們錢拿來做健保改良,做大學免費就好了,我們不要買那個多好。我們知道中國不會就這樣跟我們這麼談,因為還沒有得到信任,北京就算把對準台灣的飛彈撤除,全部讓利給台灣真正的國民待遇,保障我們的人權,不要像李明哲被抓去,我太太和小孩都不准我去中國,說:你被抓去,那我沒有爸爸,怎麼辦?光這樣,我就不能去中國,她連香港都不准我去。但是,我相信中國不會真的抓我,搞不好他還希望我常常去了解,但是,一般人會認為不能冒這個風險。因為我們對中國真的沒有烕脅,我們對中國有威脅可能只有我們聽美國和日本的話,當他們的小老弟,做他們的馬前卒,只有在這個情況才會發生作用。我們擋第一槍,美國在後面,然後我們死在前面。我們也沒有那麼愛當人家的馬前卒,我們當然是中國威脅我們,有時候他們兩個幫我們擋一下,那我們才會說:好啦!我們去衝一下。只要中國不打我們,誰要當他們的馬前卒,當然是當新台幣的馬前卒,賺錢就好了。中國一直很擔心我們會納入美國和日本的的體系,變成防堵中國的第一線,其實是來自於中國對於台灣的威脅。如果這個威脅解除以後,還有人想要買飛彈、飛機,根本會被駡死,沒有人會投給他。現在是說不買的人,人家才不要投給他。中國只要做到台灣如果有人說要買武器就會被駡:混蛋,不管民生,不管經濟。現在這種不是主流觀點,雖然還是有些人,但是中國這個威脅不管誰都知道是存在的,這是常識。中國明明有能力,台灣不過是中國的一個省,能夠威脅到中國什麼地步。就算全部讓利給台灣,又怎麼樣?中國又不會這樣就倒掉,可是,中國不能展現這個氣肚,真正大國的氣肚,我看不出來。
 
張文基:這個是有可能,但是相對的要有條件。你一天到晚講獨立,叫愛你?你跟人家私奔,但是要我來等你。
 
陳俐甫:我也會跟我私奔的男生分手。我不否認我會跟他私奔,但是,我會跟他離婚再回來你身邊。你如果真心愛我,你會等我。
 
張文基:這是相對的。
 
陳立家:我覺得張文基提的問題是非常耐人尋味、發人深醒的問題。而且剛才他提這個問題的時候,只有楊先生很爽快的立即回答,其他的人都陷入深思,因為這個不好回答,後果可能也很嚴重,究竟往哪邊走?剛才陳教授提的有些有說服力,但是,我覺得兩岸的問題也好,中美的問題也好,中台美的問題也好,用夫妻或是情人的關係來比喻,我覺得不太妥當。汪洋到美國去,說中美的關係就像夫妻的關係,我覺得是莫名其妙。在國家和國家領導人談問題的時候,拿這樣的比喻,而且如果說是夫妻的關係,你是老公還是老婆?他回去就受到批判,所以,你這個說法太不嚴肅了。當然,他可能以為美國人講政治都要幽默,但是這個幽默感我覺得用的是不恰當。在我們私下談沒有關係,是很風趣。但是,用這種關係來去做正確的推測,我覺得是有問題的。因為國家之間的問題畢竟不是人和人之間的問題,所以,用夫妻或情人來講都不能夠正確的推斷這個事情該怎麼辦。張文基提的問題很好,一個人很明快的表現,另外的人陷入深思,我覺得他這個問題就是挺好的,因為大部份的人心裡都沒有準備美國會提供台灣中程導彈,目前來講沒有這個情況,肯定有些人會覺得這是好事,對台灣的安全是一種保障,好不容易我希望的事情成了事實。但是,這個問題唯一能夠對比的就是在南韓佈署薩德飛彈的情形類似,你看南韓的態度也是在搖擺,為什麼?他要考慮這個東西放在我這裡,究竟增加我的安全沒有,還是對你自己有利。對美國來講,我設一個更靠近大陸的點,我就可以更早的得到情報,而且我還可以用這個東西來制你,南韓自己就要想你究竟是為了我的安全,還是為了你的情報,還是為了先發制人?
 
張人傑:今天有一個現實的問題。今天你把飛彈放在台灣或是琉球,一打起來我們是首先倒楣,這就是戰略風險,這個要好好考慮。
 
楊雨亭:從你們來看,會發現我是中華民國派沒有台灣主體性那麼強,他們願意扞衛台灣,但是我不願意,因為我認為中國是我們的。這樣的不同會造成很多的分歧,我甚至不願意去買美國武器。在十年前外交部有一個座談會,外交部的司長還是副司長是我輔仁的學妹,她跟我說我們現在在安排馬總統的過境,她非常驕傲。我回說:我們是兒皇帝嗎?當場有一、兩百個人,他們驚呆了,他們覺得很光榮,我說:我們是兒皇帝嗎?我們是奴才嗎?跑去美國磕頭,人都不是,你還在那裡講話。他們嚇壞了,在這麼多人面前,我說:你們連民族自尊都沒有,為什麼一選擇,我們就跑去?為什麼跑去跟美國磕頭?又不是狗。後來,陳水扁也去,陳菊也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拿美國的支持去扞衛自己。我覺得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中國人的悲哀,我是中國人,每次跑去美國繞境,躱躱閃閃和小偷一樣,喊著說我沒有來!我沒有來!我來演講而已。中國問:你有沒有去?我們回說:我沒有去。一個民族搞到這種地步,這個北美司怎麼幹的?為什麼我們要做奴才,跑到那邊去磕頭。還買六千億台幣的武器,花七億買阿帕契,馬上掉一架。我中國人混到這種地步,從大陸到台灣來,我每次選舉就到那邊去,李登輝也去,在夏威夷接待他,來了一個什麼人?李登輝氣瘋了,穿著睡衣來,我是總統,你是狗屁總統,你也不過是個殖民地的爛人罷了。陳水扁講的:我也不過是美國的一條狗。為什麼這麼講?受夠氣了。陳水扁這個人也是蠻有個性的,我認為今天台灣人在美國這樣對待是被殖民的,但是,美國人不在乎你。美國要下棋,你就隨便你怎麼辦。台灣旅行法把中國大陸激怒,中國大陸說:什麼國家旅行法?沒關係,國防部長來我不在乎。美國就沒招了,他不會來的,但是這招有用。台灣做決定,我拿什麼做決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也不過是那塊肉,他愛怎麼切就怎麼切。你說要台灣多注意,我們注意什麼,今天台灣是奴才的角色,奴才還能做決定嗎?你跟皇帝說我不能做太監,皇帝直接把你割了,吵也沒有用。台灣今天這樣的情況已經去勢化,你要我們做決定,要我們小心,可是,我們要小心什麼呢?美國下一著棋,中國如果不叫,就看後勢發展,台灣就是可憐的奴才,抬頭看著說我們可以去XXX了嗎?像狍一樣的叫。要我注意南海,東海,我還要注意北朝鮮、一帶一路,我搞得完嗎?現在小孩起薪不過是兩萬,我兒子是電機工程師,一個月一千兩百塊美金,他的堂弟在美國,他對台灣電機工程師的薪水嚇壞了。今天台灣的問題不是南海問題,中程飛彈問題,老百姓的生活都這個樣子,怎麼辦?不要講南海問題、國際局勢。中國大陸對台灣很簡單,不要打台灣,給我五兆人民幣,我先把基礎建设做起來。第二個,一帶一路能不能讓我進去一起來做生意?不可能。一帶一路出去的都是搞房地產的。中共去柬甫寨第一件是是去炒房地產,一平方米一塊美金,中共整條街一裝LED燈,第二天變成兩塊美金。我是官二代,馬上跑到中國銀行貸兩千萬美金,立刻批準,拿了錢去,買完之後第二天回來還給銀行,還賺一元。官二代沒有那麼笨,你以為大陸是個好東西,一帶一路他不把它回收回來,那麼笨,我給你幾個億做什麼?大陸也不是笨人,他去產能化各方面,他有很多的想法,不是壞事情,我覺得他到非洲,絕對不是美國帝國主義那種,該第二代出去。那我問台灣人怎麼辦?台灣人去炒地皮是要向大陸人買,台灣是奴才,因為台灣中小企業的資本都不足,沒有辦法蓋。所以,我今天問一帶一路我們能不能進去?我問國民黨說:你要去談啊!你不是很喜搞國共平台嗎?你去搞兩千億人民幣給台灣,至少發配給中小企業,我們可以抽籤,抽到柬甫寨一塊美金我也可以買,1.5元總可以吧!沒有這種事情的。所以,這些實質的問題都不能解決,因為我們沒有政治上的地位。所以,今天台灣的問題不是今天你們來這裡說的:要注意南海!要注意俄羅斯!金磚五國、八國,我們每天生存都有問題,所以,這方面的問題我們和他們是一樣的。坦白跟你說,我的老師是客家人,我還沒有選藍的老師,他問我說戰爭時我會不會留在台灣?這是個好問題。我回台灣時就有想這個事情,當美國航空母鑑到基隆港的時候,八二三砲戰美國去援助金門是停在料羅彎外面,老毛說我們不打美國軍艦,我們打蔣介石,我修理中國人,不碰美國人。當空母鑑到基隆港的時候,我們台灣老百姓怎麼選擇?這和你剛才說的飛彈是一樣的。我和我老婆講:爸爸留下來,你們走!這是我的選擇,否則我沒有資格坐下來和你們談事情,我的人都跑了,我還談什麼,我跑得比你還快。老實說,我說留下來,他們不信,他們會說:我不信,你們外省人不要說一套做一套,你們是牙刷主義,跑得最快的就是你們。他們不信任我們這些人,你們都跑光了,現在跟我說這個,新中國、中國一帶一路都是你們講的,我們老百姓到時候慘得不得了,你們都跑光了。我才知道他們怎麼想問題,他們不相信我們這些人。
 
張文基:很多時候你必須走出這個魔障,境由心生。獨派的人可以從另外的角度看問題,如果你認為自己被人家欺負,那你能不能想說自己怎麼樣變成主人?我們這次來對話的目的是想說透過大家不同的視野,能夠開擴大家的思維。我想如果能夠達到這點,我想就值得了。
 
楊雨亭:人要交流,台灣有中國人講的麻煩就是仇恨。我是基督徒,基督徒也分藍分綠的,這是什麼民族,很可怕的。我跟曾老師講我寫文章,你幫我登一下,外省人統派的文章,你幫我登一下,你真的登了,在民報。民報是陳永興、李遠哲、吳念真辦的。統派看了跟我說:楊雨亭,你在幹什麼,你是牆頭草啊?你不知道這些是台獨,是日本人啊!打蔣公頭的就是他們,你怎麼可以去那裡登文章呢?我說:如果我不做這個事情,我們怎麼去溝通,他登文章表示他民主心態,我只問你一件事情,你們這些藍營的雜誌可不可以登獨派的文章?回說:不可能,漢賊不兩立,我們跟他是不同的人,他們是日本人。台灣的藍的愈走愈窄,但是,今天綠營也只有他。前年我寫了一篇文章,很多人看了,就是王峰的女兒的喜宴,我寫了四千個字,叫王峰的喜宴。王峰去吃飯,他的前面是馬英九,我的旁邊是沈昌煥的兒子,另外一邊坐的是白狼,白狼的旁邊是XXX。我們坐在一桌吃飯,那邊就是媒體,中華民國才有這種奇怪的現象,外交部長的兒子和白狼對話,外省人哦,....走不通路了嘛。我寫了一篇文章出來,登出來之後,我寫的是外省人的心態,曾老師把我登出來。結果,大家都看了,統派的王峰跟我說:楊雨亭,你那文章寫得真好,但是…。我說:那怎麼辦呢?他說:劃清界線。我問:那怎麼劃清?他說:我先跟你打個招呼,這個事情我在臉書上說請不要再閱讀。很好笑,哪有說請不要閱讀。王峰跟我說:不是個人恩怨,完全為了國家民族。這個事情鬧得很大。後來,我沒有想到王峰去年七月份居然升官變成中國時報社長,把我給嚇壞了。我想將來我會不會有問題,我們都是外省人,都是統派還會有點這種顧忌。曾建元會做這種事情,我還把他介紹給中國時報的人,中國時報後面的旺旺都是紅,報紙辦得紅色了,我說你登一點曾老師的文章嘛,中時答應,登了兩篇,後來打電話給我:我們被修理了,說我們怎麼可以登獨派的文章。這種事情在台灣都已經對立起來了,當然後來我的文章也很難登了。今天中美論壇要登什麼樣的文章,或者說是比較平衡的文章,看你們的決定。台灣現在沒有辦法,藍對藍,綠對綠,紅對紅。台灣智庫在那裡說台獨好,國民黨說統一最好,大家不對話,在那裡吵,像錢達。剛才我還沒遘完,張安樂拿一個好大的五星旗在那裡走,好像解放一樣,藍盟和他打架,好不好笑。不要講南海、飛彈,我們內部…張老師,你應該至少三個月讓我們坐在一起,吵幾次以後就不吵了。一年之後會改變很多,互相要交流。回台灣二十幾年的經驗,要先表現出你對別人的慈善,仁慈,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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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風聲與兩岸關係和前景

4/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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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飛

自二零一六年以來,世局變化極大,美國非政界人物黑馬川普出乎預料當選美國總統,對美內政外交造成沖激。台灣大選選出民進黨黨魁蔡英文,首位女總統,由維持現狀競選承諾到選后不認同九二共識,以致兩岸關係產生驟變,兩岸互動下降。蔡執政意識形態為先,表面維和實際陰獨,政績不張,且全力打壓在野國民黨,凍結及沒收其黨產,進行近似白色恐怖行為,對新黨小黨逮捕黨員,以致蔡英文民調低落,台灣百姓一般對政府不滿。蔡對大陸政策極力反中,抵制與大陸交流,包括陸生來台就學。因而造成大陸遊客大幅減少,使台灣旅遊業叫苦連天。在此時期,美國國內右派新保守主義勢力抬頭,對中國政策改變方向,把中國從友好關係和競爭者轉換為敵對關係。一面發動對中貿易戰,一面打台灣牌,操控眾參兩會通過‘台灣旅行法’,嚴重踩到中國紅線。

美國華人智庫,中美論壇社,鑑於中美關係變化趨惡,兩岸情勢走向衝突,武統聲浪疊起,組團前往兩岸,以‘聽風雨書聲,論天下大勢’為名,前往台灣大陸與各界交流。希望能以旅美華人的家國情懷,客觀中立,理性論事的心態與各黨各派,草根人士以及智庫學者,領導人物做深入的交談。在為時八天之內(三月三十一日至四月七日),與二十多個*政治黨團,民間組織及學術機構舉行座談,交換意見,以求互相了解,得到共識。在最後一天(四月七日)中美論壇社假台大校友會會館以聽風雨書聲論天下大勢為名舉行公開討論會,邀請了藍綠各色,統獨各派,學界社會,齊集一堂發表論述,參加者超過百人。據參與者說此會在台灣前無此例,十名各色人等遵守時間,依序發言,未發生任何爭執。問答時間也很平和的進行。中美論壇組團人士共五人(陳立家 孟慶鴻夫婦,高志雲先生,本文作者,及領團張文基教授),每人年齡皆超過七十歲,最高年齡八十一歲。此討論會能順利成功完成,此批老人都感到幸慰,不虛萬里之行。

中美論壇一團五人隨后即繼續赴大陸訪問,此文先報導台灣部份的結論,詳細內容及後續大陸部份將陸續於本刊及中美論壇按期發表。在台灣八天的訪談及最後的討論會可綜合以下結論:

1. 台灣一般百姓大多不滿現政府,台灣政治聲音複雜,非但黨派多,且論述各異,統派與獨派各自說法又分歧不同,可說是毛線一堆,梳不清,理還亂。

2. 討論會的結論是除少數台灣人,大部分台灣人對中華文化還是認同的,對血緣,姓氏,語文的背景和鏈帶關係也是承認的。

3. 中美論壇舉辦的討論會起了作用,藍綠各色派系人士都表態贊同中美論壇對兩岸問題的努力,並鼓勵繼續努力。
4. 台灣面臨十一月選舉,選情會很混亂,有言台灣政權是放在地上,有論述,有領導能力的人就能撿起來。問題是,台灣政界領袖人物不在台面上,有待發掘。

5. 和平是共同希望,價值觀認識和認同有異,應多交流溝通。

就以上結論,中美論壇此次行動頗有意義和收獲,作者能參與此行也感到不虛此行, 敬請讀者關注本論壇有關此行后續及其他細節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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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繆德生上校(烈士)

4/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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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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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近幾年來,因軍公教退休金問題閙得沸沸揚揚,不斷有軍公教人員上街舉行大規模遊行,抗議政府削減軍公教退休金,有時動員十萬人上街遊行,規模空前。

今年2月27日,立法院準備通過削減軍公教退休金法案,台灣退伍軍人聯合(包括藍天行動聯盟,八百壯士等)舉行示威,並準備沖進立法院,阻止法案通過。當天有先頭部隊衝入數十人,被警察阻止,繆上校見機行事,爬上立法院外牆,作為觀測點,以便指引全局,但不慎墜落,當時不省人事,後急送醫院搶救不治,壯烈犧牲。
退休金是政府與員工的合同,除非破產,否則不可單方面修改,如果要,只能從新員工開始,不可追朔既往,這是對已退休並效力幾十年的軍公敎是非常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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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蔡政府極力強行推動修法,一是軍公教不是他們的支持者,二是挑起群體矛盾,轉移蔡政府執政不佳的視線。
 
我們中美論壇,趁到臺灣之便,決定去悼念為爭取公平正義的繆上校。
 
4月4日下午2點,由藍天行動聯盟的幫助,在立法院外,離繆上校犧牲最近約三十米的地方,舉行簡單而隆重的追悼儀式(見照片)。参加祭奠的有中美論壇社張文基,高志雲,陳立家,孟繼鴻;來自南加州的廖茂俊教授和王勝生先生。参加陪祭的有藍天行動聫盟的武之璋主席,銭逹,杜若愚,林立腾,楊思聖等諸先生。
 
退休後的繆上校,去年還完成了一項壯舉,重走當年北伐路,由廣州黃埔軍校出発,沿著當年(1917)年北伐路線,1步行3600公哩,到達北平。筆者有幸在去年11月,見過繆上校,他精神好,身體挺直,頗有軍人風度,但很少説話,是位幹實事的人,沒想到這一面竟成永別,嗚呼哀哉!繆上校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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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聼兩岸心聲,交流世界大勢」座談會記録

4/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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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美論壇社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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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8年四月七日(週六)上午9時30分至11時40分

地址:臺北市濟南路一段2之1號台大校友會館3樓A室

主持人: 張文基。
主講人:
張一飛,陳立家 (中美論壇), 陳俐甫 (台灣人教授協會),王炳忠(新黨),曾建元 (新台灣国策智库),施正屏(政大),何天陽 (國民黨),侯雅各 (軍政府), 詹澈 (釣魚台教育學會), 黃一立 (八百壯士)。
發問者:王勝生, 趙元魁,吳遠鵬,史庭輝,錢達,彭毓雯,孫仲曾,楊雨庭。

張文基:
早安,我是張文基,我代表(美國)中美論壇社,熱烈歡迎大家在周六一大早到台大校友會馆來参加這個座談會。今天,我們這群老朋友從美國來到這邊,也許大家會問你們這些老頭是發了瘋來這是幹什麼?中美論壇是美藉華人的智庫團體,我們成立了快五年,我們的朋友們都是來自台灣,在美國住了幾十年。很多人在四十幾年前參與了保釣運動,我們一直關心兩岸之間的大事、中美之間的大事。中美論壇的宗旨有三點:促進兩岸的和平統一、促進美中的友好理解、促進世界走向更合理的新秩序,這是我們的理念。2008金融危機以後,大家都看到主導世界戰後幾十年,西方的價值觀,包括金融的價值、民主的制度等都面臨了非常大的衝擊。

過去十年以來,我們看到世界種種劇烈的變動,我們相信20 18年,及今後一、兩年可能是變動最關鍵的時候。我們深深的感覺到如果台灣,大陸和美國在這個劇烈變動的世界裡,沒有好好的處理中美關係、兩岸關係、台美關係,將會面臨非常大的危機。我們是美藉華人,美國是我們的home land,我們家園在美國。大陸和台灣都是我們的mother land,都是我們的祖國,我們很重要的文化根源來自兩地,所以,我們覺得我們有義務到海峽兩岸宣傳如何和平統一的理念。當然,我們今天邀請很多朋友,不見得都贊成我們的理念,所以,我們來這邊就是希望用一個公開的場合,讓不同意見的朋友們有機會在這樣的公開場合裡,互相的交流。

我們這次訪問的主題是「傾聽多元聲音,交流國際大勢」。我們在門口的簽名桌上有中美論壇過去五年的論文選集,歡迎大家都去拿一本。非常感謝你們今天在這個長假的日子裡,跑到這邊來。首先向你們致謝,謝謝大家。

我簡短介紹我們中美論壇這次來的團員:
首先是陳立家先生。立家兄在中美建交的時候,曾經親歷中美建交的過程,也發揮很多關鍵性的作用。他八十歲的高齡,和我們僕僕風塵的走這一趟,立家兄,向你致敬。
張一飛:一飛是一個非常多元化的,即是教授,又是發明家,也是我們中美論壇社最勤奮、多產的作家。
老高,高志雲,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四十幾年前,在洛杉磯保釣時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人物,就是陳立家的老闆,她現在是我們的禮賓司司長,孟繼鴻。
這一個禮拜,我們觀察到台灣的民眾普遍的對於兩黨都不滿意,看不到希望,大家都喜歡小確幸,普遍的感覺到老百姓是無奈、無助、不安。這種種的跡像,再配合上國際的局勢,特別是美國的情勢,讓我們感覺到在這個巨大變動的前夕,也許這是英雄的時代,但是誰是台灣的川普,我們不知道。

我們今天感覺到台灣有危機,所以準備了一些議題。 我們今天請了很多不同政治立場的朋友來,我們要談這些不同的問題,但是不必局限在這些題目,你們可以講你們所願意講的。我們列下這些題目供大家参考,我們想台灣最大的對外關係就是對美國和大陸,如何平衡美國和大陸的政策?如何抓住中國全面復興的機遇?對大陸,如何穩定兩岸發展,對大陸政策的看法?然後,縮小到台灣本島的情形。所以,這些只是建議的題目,並不限制各位。

張一飛:
剛才各位進來的時候就簽了名,然後就拿到我們的書。很抱歉,英文我們出的書,因為很多本不好帶,就沒有辦法贈送。
我們都是在美國待了很多年,等於說是大半輩子,雖然是台灣成長,但是大部份的時間都在美國。不管什麼,到了最後總歸心還是連著這個根,所以,對台灣兩岸問題我們都很關心。尤其在退休之後,這是人之常情,我們都知道。所以,有人問你們這些老頭子來這裡做什麼?你們是發瘋?其實不是,這是人的自然現象,等到各位到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會這樣子。就會想到你的家,想到你的子女,想到你的根。我們在美國那麼多年,對美國非常熟悉,不是說我們怎麼樣特別,起碼我們在美國的社會裡面算是知識份子,算是中堅份子。有心的,我們也是要打入主流,在主流裡面交往了很多,像文基兄、立家兄,大家都是在美國社會裡面有貢獻,也有成就,也很了解美國的社會、政治、經濟、人情。
這麼多年來以後,對兩岸關心,就發覺現在資訊發達的時代,非常多的資訊,多到應接不暇。我們一個人都有三、四個e-mail,又是Facebook,又是其他的WeChat、Line的一大堆東西,每天的資訊相當的多。這麼多的資訊就要驗證、研究,我們退休的人有時間,也願意去做這個事。在這個過程裡,就發覺台灣的聲音非常多,但是,很不幸,正能量的聲音非常少,負能量的聲音非常多,而且有各種說法。所以,對海外的華人,只是要有心、關心、愛台灣的人覺得台灣是處在一種非常懊惱、無奈,甚至於悲觀、放棄的狀態。不管是個人、團體、黨有這種心態,會有希望嗎?沒有希望的。所以,雖然大把年紀,我們覺得台灣一定要改變。而這個改變最重要的一點,兩個字,非常簡單的兩個字:交流。真心的交流。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有個朋友寫了一首詩,很感人的說出了他對台灣的觀感,我也回應了一下。我比較希望樂觀,希望把負能量變成正能量,這是我個人參加這個團體,到兩岸來的目的。並不是說我有多大的能耐,我也不是一個政治人物,但是,我覺得以平常心,老百姓對事情的看法,用真心表達,總歸會有效果。我知道除去成見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真正有真心,很謙誠的把心胸打開,能夠交流的話,我想總有成果。這是我個人希望的,我們等一下談的時候,提問的時候,都希望大家儘量說出自己的真心話,而不是設一個堡壘,然後有一道牆,各說各話,不聽別人的,我們沒有什麼成見,也不說你是藍,你是綠,你是深或淺,或者內或外。我個人認為,應該承認我們都是華夏子孫,有不承認這個的人,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因為這個是我的底限。如果你不承認我們跟華夏文化、血統、語言、人種毫無關係,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因為那是太困難的一件事。我是希望大家不會有這種成見,其他的,你的理念、你的想法、個人的經歷、背景當然會對你有不同的影響,不管你是外省人、本省人、山地人、原住民都可以,但是,現在世界大勢的走向我們一定要清楚,任何政治都不能脫離現實,甚至於就是在山裡面修行講道的人,你去看老子也好,去看孔子也好,他們的理念還不能脫離現實,何況我們現在生活在資訊這麼發達的時候,你不能脫離現實。所以,大家應該面對現實,真正的、坦誠的交流。我們在海外看的,一定有我們的背景、觀點,我們來這裡了解,也就是想要印證為什麼在台灣有三百多個黨,我看美國這麼大也沒有這麼多黨,三百多個黨是很驚人的事。我碰到一個,他非常積極的來發表他的意見,我後來問他說:你的黨有多少黨員?兩個人,包括他自己。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就想交流兩個字太重要了,我們不需要大家各立山頭,立了山頭,做了堡壘,你怎麼能夠交流?所以,這是我個人希望就這幾分鐘先把立場說清楚,希望我們的言論、討論真正的是真誠的交流,使得我們有一點正能量,能夠有成就。
 
陳立家:
這次來可以說收穫已經非常豐富,這次座談會是我們這次到台灣訪問的最後一個活動,因為下午我們就要搭飛機去廈門,然後去上海和北京。我的感覺這一次是我們貝多芬第九交響樂團,是一個大合唱。我們很欣然聽到不同的男高音、男中音、女高音、女中音,在這裡貢獻你們美妙的聲音,讓我們大飽耳福。我覺得今天座位的安排有點不如我的理想,我事實上覺得我們這次來是要聽多元的聲音,所以應該坐在下面的是我們,而你們是在上面發言的。剛才文基說我見證了一些中美建交的過程,是的,我在79年的時候,的確做過這樣的工作。我覺得中國和美國所謂的國交正常化,事實上是建基在一個台灣和美國正式外交關係的結束,接著有中美關係的建立。尼克森第一次到大陸去訪問,一直到1979年的中美建交,這裡面經歷了差不多八年,也可以說中美建交是非常難做到的一件事情,也可以說美國在三十多年一直反共,從49年到79年,它一直不承認中共是代表中國的。所以,它是西方的大國家裡面最後一個承認中共是代表中國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現象?當然是因為台灣的中華民國跟美國的關係。在這種關係之下,它不得不犠牲掉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關係。為什麼有這樣艱難的困境和過程?主要是因為台灣問題。一直到現在,台灣問題仍然是中美關係裡面最難解決、最重要的關係,變成仍然是重要關係之一。中美的關係因為兩個大國之間,經濟的來往,政治的關係,台灣逐漸在中美關係裡面,從最重要、最難解決的關係,變成重要關係之一。
我不願意說太多的事情,我唯一的講法就是我們的目的是來聽多元的聲音。在座各位都是多元聲音之一,我們很希望留下寶貴的時間讓你們暢所欲言,也讓我們聽到第九交響樂和諧的聲音。
 
張文基:下面我們請到的講者,是代表台灣人教授協會的陳俐甫教授。
 
陳俐甫:主席,各位尊敬的前輩,非常榮幸被邀請到這邊和大家交流。中美論壇社風塵僕僕來到台灣,想要傾聽多元的聲音。我不知道我的聲音算不算是非主流的,不和諧的。我先預祝去廈門的路上一路順風。我對於論壇舉行交流的活動非常的肯定,不管政治立場怎麼樣。
先說幾個層次,有一個是感情的層次,另一個是現實的層次,我想這兩個還是要分得清楚。即然是智庫,又是在美華人重要的團體,柄持的一般層次的,就是感情層次的。昨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新聞就是政大台灣民主基金會,是國家的基金會,國家的財團法人,台灣民主基金會委託政大選舉研究中心所做的民調,昨天有新聞發佈:四十歲以上對以統獨和維持現狀的支持度和四十歲以下的差別的最新發表,昨天已經有出來。很明顯的,四十歲以上和四十歲以下的兩個世代有百分之十的差距。支持統一的,在三十九歲以下的從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十,這個趨勢是很清楚的。講到現實,就是逐漸對兩岸的統一愈來愈失去信心。這個民調如果再分離出六十歲以上,可能不只百分之二十,可能會有百分之三十,我想是這樣的趨勢,不是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四十歲以上,我想可能會更高,不過愈往下面是愈少這是一個事實。如果這是一個事實的話,為什麼會這樣發生?這是一毎層次。剛才一開始說明中美論壇社就是希望和平統一,我想百分之二十裡面應該有很多也是要和平統一,或是不擇手段的統一,應該都在這百分之二十的人輕人裡面。如何讓這百分之二十增加?這是另外一個問題,這就是現實的問題,現實就是一直不斷的在流失,在減少。如果沒有改變現狀就會一直減少下去,直到最後可能就是武力解決,那是另外一回事,總之,趨勢就是減少。中美論壇社來這邊希望透過溝通,理念宣達的方式,讓大家了解和平統一可能是最好的選擇。我想這就是論壇很重要的、比較感情的政治目的。
另外有一個客觀的條件,為什麼就會自動變成統一呢?我想沒有任何調整或改變,是沒有可能的。對於中國來講,習近平先生最近這幾年來種種的調整,對台灣的政策,對蔡英文上任以後的作法,我想這個也很清楚在做一些調整,希望扭轉不斷朝向統一流失的趨勢。但是,這個做法目前是有明顯的效果嗎?我想也希望論壇社來觀察,以後應該會比較清楚。
,雖然我知道各位長輩來這邊是懷抱著中國讀書人的心情,一生都是論政。政治是一個公眾的事情,除非自己想當官之外,論政本身是一件公益的事情,因為那不是自己的事,是對公眾事務的關心,應該要肯定。在台灣,不管是賣檳榔、開計程車、在路邊等公車都會有人在論政,如果你仔細聽的話。我們不是封建時代,只有軍機處、議政王,只有在朝庭才可以論政,一般人論政就會被處罰的階段。我們是沒有的,在台灣,你在等公車,等下我們下去校友會館吃飯時,都可以論政,隔壁桌還會和你意見不同。台灣是這樣真正言論自由、民主開放,這樣的權力在台灣被視為基本的人權。所以,有三百多個政黨在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小島上,聽起來荒謬,在這麼小的地方有這麼多的政黨,可是,這個就是台灣的特色,台灣的生命力。
如果台灣未來要融入一個更大的國家,更大的民族體的時候,如果不能確保這樣的人權,這樣的機會,這樣的生活方式,我想多數的人一定不會喜歡,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人只會再減少。如果要兩岸統一的話,中國怎麼樣再提供台灣還可以繼續這樣,還可以舞照跳、馬照跑,有沒有可能這樣?目前看到香港好像愈來愈走向台灣不想要看到的那種方式的和平統一。我想兩岸如果有可能和平統一,第一個就是中國要不能低於台灣的自由、民主、人權、開放的程度,否則,就只有走向武力統一。台灣人不會自願接受。還有一點在現實層面來說,感情上台灣有很多從中國來的移民,我想也是佔多數的可能性蠻高的。不過,台灣因為已經有一個真正多元的人權觀念根基,大概沒有人說把原住民都丟到海裡面去,反正他們跟我沒有關係,或是把台灣的新移民都趕出去,所有東南亞移民都不要留在台灣。我想台灣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政治選擇和選項,一定是說所有人來了,包括陸配都是有權力留在台灣,如果他們有居留權,中華民國的國藉,就應該有權力享受同樣對等的事、平等的自由。以這種方式來講的話,完全訴諸感情方式的、血緣方式的,雖然我自己認為我是華夏文化的,我也非常喜歡中華文化,我也認為中華文化是世界最偉大的文化之一,在這裡我都可以非常大聲的講,我也喜歡文言文,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我覺得我也不能以這個權力要求其他不要的人必須被我同化,被我融入,接受我,因為我們的主流就是台灣海峽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我想大概沒有這個可能性。
中美論壇社的重點可能在中美之間,可是,台灣多數人喜歡談台美中或是台美中日,比較喜歡用多元、國際的觀點,雖然,自己不否認自己使用的是中文,講的是華語,可是大家傾向把台灣變成一個單位在討論,不管它現在有沒有獨立,我想這是台灣的主流。這個是丕是沒有希望,我不知道,可是把這樣對等的,同時擺進去論述裡面,在現實思考分析裡面抽離掉台灣這個單元,只在看美中關係的台灣的話,我想多數的台灣人是比較不能夠接受,因為他們不會認為自己只是附屬,會認為自己也是主角。
希望來這邊以後,能夠帶回我們這些其他台灣的聲音。
 
張文基:我們請曾建元教授,他是代表新台灣國策智庫。
 
曾建元:
張博士,在座各位學長,還有各位先進,早安。這次的論壇,我想是非常有意思的。我們有美國的華人,也有台灣人,台灣人當中也有主張統一的,也有像我這樣支持獨立的。但是,我們對於基本的統獨的定義,那怕是統派或是獨派的,都有不同的爭論。這代表台灣在民主化後,這二、三十年的過程當中,統獨的觀念是隨著兩岸關係和台灣所處在的國際形勢當中不斷的變化。我們過去的觀念當中,統派是要反攻大陸,解救大陸同胞。可是,台灣民間的印象,統派變成紅統,在大街小巷,甚至總統府前面,可以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旗在飄揚。過去很多人認為獨派是三合一的敵人,把台灣命運葬送,可是中共卻認為蔡英文總統主張維持現狀是一種柔性台獨,這也是台獨。所以,統獨的觀念現在在台灣其實是非常混淆。其實統獨都是在解決台灣人民集體生存的途徑,不論是統或獨,如果能夠保障台灣的安全,保障台灣現有的憲政民主的制度,保障我們自由經濟的方式,我相信透過民主自決,多數決的方式,不論是統、獨,台灣人民一定會在利害、損益的計算之下,做出他們的決定。不論是理性的計算,或是感性的決定,最終經由憲政民主制度,少數服從多數。

統獨如果是做為一種途徑、一種方式、一種手段的話,終極目標我們要追求的是什麼呢?我想應該回歸到做為一個人的本質問題。人的本質就是自由,不論是從左派,或是憲政民主啟蒙時代以來,人類文明發展的各種觀念都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人,與生俱來應該平等、自由。也許這個不是一個實際的狀況,但是,這是人類終極永遠追求的目標。也就是說我們要先確定這個因然價值,接下來我們要去克服現實、在客觀環境當中我們所面臨的障礙。這是人類歷史,浩浩觴觴,幾百年來所追求的目標。包括中國,包括台灣,我們也是在人類文明的浪潮裡面在奮鬥。在一百五十年前,台灣當時抵抗日本人的侵略的時候,台灣的先賢,包括邱逢甲,包括從中國來的知識份子,唐景崧、陳繼鵬等等。他們共同組織台灣民主國,在中國或華人的世界中,第一個揭諸現代的憲政民主,講求權力的分立,也提出人民自決的觀念,為的是在馬關條約當中被中國、日本聯合出賣的時候,我們還有一個最終的自決權,決定我們自己的前途。當時,在中國和台灣海峽兩岸的知識份子,或是官僚精英共同的觀念當中,他們希望把當時人類文明價值所提出來的憲政民主,在台灣有機會來實現。以此換取國際社會對台灣的支持和同情。國際現實使得當時的台灣民主國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被撲滅了,可是,這樣的精神,因為它的失敗,我們不要去嘲笑它,而是這樣的精神到最後影響到當邱逢甲逃回到中國大陸之後,他在廣東省興學。後來,廣東省成為辛亥革命當中,最常重要的革命主力。廣東省也在辛亥革命之後,宣佈獨立。所以,邱逢甲在中國的歷史當中,曾經兩次宣佈獨立建國的革命先賢,一次是台灣民主國;一次是中華民國。這個代表一個傳統在四書五經成長的知識份子,當他面臨國家存亡,面臨人民的生計,面臨人類文化必須現代化的選擇的時候,他放棄中國傳統封建帝制專制的觀念,他迎向現代的憲政民主,迎向現代的國際法建構的現代國際社會秩序。這樣的精神,是今天在台灣我們要去學習的,要去追求的精神。如果今天為了台灣人民共同的生存、共同的利益,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旗幟之下,台灣到底要去迎接那個強國夢,還是我們要在台灣安身立命,把我們自己先顧好,然後讓台灣的經驗做為中國實施共產主義、專制主義的反證。也就是說證明中國人或是華人的儒家文化和西方的政治民主可以在台灣實施成功,同樣的,在香港,在中國也有機會,只要你有這個信念,有這個決心,踏出第一步。經過時間的粹錬,不論付出多少的代價,總有會走到像台灣今天這樣的成就。也許台灣還沒有到達理想,可是,那個目標在一百年前,孫中山三民主義革命的時候,就已經提出來了,只是後來聯俄容共的關係,三民主義的內容做了改變。但是那個基本價值在一百年前,在台灣民主國,在中國的辛亥革命就已經提出來了。
那今天的中國在走回頭路,為了保護中國百年憲政共和的香火,必須把台灣保護住,台灣保護住就是要讓台灣繼續維持在國際社會當中,讓台灣人在國際社會中能夠平等的和其他世界人民共同參與國際社會。參與國際社會的基本資格是:你必須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法人。至於國家名稱是什麼?我想對我們來講並不是那麼重要,因為最根本的價值是在於人,台灣的人,我們怎麼樣去保護我們的國民,我們的生存。這是我的基本的看法。
 
張文基:歡迎代表新黨的王炳忠先生。王先生把我們年齡的平均值下降做了一些貢獻。
 
王炳忠:
在場的各位前輩、各位朋友,大家早安。剛剛提到每個人來自不同的背景和生活經驗會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以我本人來講,剛才社長也提到我年紀比較輕,我今年三十歲,在1987年台灣解嚴之後的一個月左右出生,如果要講我的立場,很簡單,我想對我們這個世代來講,是藍是綠,或者是本省外省,恐怕都不是重點。而是我們這個世代,做為台灣的年輕人,到底未來怎麼辦?我想這個可能才是今天我們大家在台灣安身立命的,在台灣生長成長的年輕人,到底未來走向哪個方向?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台灣人民的利益,也是我們大家來講,愛台灣真正要去思考的問題。在我們論攻也好,批評也好,批評完以後,到底台灣年輕人怎麼和平,怎麼發展,怎麼能夠繼續活下去,我想這個是最關鍵。
首先,我想和大家來談的是今天大家來講,到底美國挺台灣是好事,還是壞事?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說為什麼這會是個問題?美國如果挺台灣,不是大家都很開心嗎?問題是我們看到取近美國所通過的不管是台灣旅行法也好,或者是現在還在研議當中的台灣安全法也好,似乎有一些台灣的朋友指出來,這未必對台灣是一件好事。而且指出來的,不管是我們看到的以和平統一做為宗旨的中美論壇社,或者是出身綠營的,像民進黨現任的立委郭正亮委員,以及綠營出身的吳子嘉先生。他們都在報紙上公開的說台旅法的通過,台灣不能把它當做好像是好事一樁。郭委員和吳子嘉先生他們還有一句話,特別引起我的興趣,那就是吳子嘉先生說:過去我們常常會害怕美國背叛台灣,現在美國通過台旅法之後,反而讓他覺得美國背叛台灣這件事情恐怕已經成為現實。這就是非常值得我們去思考的一件事情,如果過去我們希望美國挺台灣,那今天美國都把台旅法通過了,理論上,尤其是綠營的朋友應該是要額首稱慶,應該是要非常的開心:你看美國挺台灣。為什麼反而覺得美國背叛台灣成為一個可能的現實呢?

我們再來看一個例子,在2016年,川普剛剛當選之後,他和蔡英文總統有所謂的熱線電話,也公開的說一中 one China policy 是可以來考慮是否改變的。當時,綠營的媒體用大篇幅的,像慶祝一樣的語調在慶祝這件事情。到了2017年的四月,當時習近平和川普第一次見面,結果我們看到民進黨委員的表態是說:好險,習川會沒有談到台灣。如果說我們認為川普可能改變一中,挺台灣走向獨立的路線,為何最後又是覺得:好險,沒有談到台灣呢?這是不是表達了民進黨的委員內心深處,他們其實非常怕害的是美國真的談起台灣,最後會把台灣出賣。我想很多的專家學者都談到美國打台灣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個人的淺見,美國打台灣牌真正的目的就是它以貿易戰作為真正的目標,也就是表面上看起來拿軍事對立的改變,是否動搖一中,是否派兵台灣等等,做為其外在的表述,實際上,它的目標是希望著眼在經濟貿易。在這樣的情況下,包括軍火商的利益都只是當中的一層,最重要他還是著眼經濟貿易。中美之間,大家都眼看著是要改變美國內部的經濟問題,因此,不動搖中國大陸最基本的包括一中原則,或者是包括當年中國大陸和美國建交時所強調的必須要和台灣中華民國政府斷交,必須要撤軍,這些基本原則不會動搖。這個不會動搖也非常簡單,因為美國的利益。美國基於它的利益打台灣牌,和中國大陸議價,也基於它的利益,不會改變和中國大陸之間最基本的原則。這都是從美國的利益來出發,也無可厚非,任何一個國家或政權,它基於它的利益去衡量。那我就要請教:台灣的利益在哪裡?台灣人民的利益,我剛才開宗明義就說最主要還是回到我們要不要和平?我們要不要發展?台灣人民如果要和平,如果要發展,請問台灣需不需一個穩定的兩岸關係,我想這個是非常現實的。今天,我們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我們不管是談中美格局,或是談中美台日多元格局,但,最終都落到台灣需不需要一個和平穩健的兩岸關係。

有很多人說:台灣兩大之間難為小。我們即要照顧兩岸關係,還要照顧和美國的關係,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大陸在看待台灣問題的時候,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認為兩岸關係最終必須回歸到海峽兩岸的中國人,自己去解決。這個就是說中國大陸一再強調的一個中國,也包括美國在和中國大陸的幾個聯合公報當中都強調的,那就是美國不反對任何方式的兩岸中國人去談判,但它希望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美國人不表態支持台獨,它也不表態支持統一,它全部交由你兩岸中國人和平去解決。但,對美國來說,它認為和平是它的利益所在;對台灣人民來說,何嚐不是如此。因此,回歸到最後是兩岸的中國人自己要去解決這樣一個內戰遺留的問題。

剛剛各位也提到最近在美國的綠營集資組成的智庫做出的民調,我想信在場各位應該都聽到了,所謂年輕世代是丕是有七成願意在武統發生的時候去打戰。我想在網路上,很多人都去揶喻,去嘲諷說:願意去打戰,為什麼募兵制都成效不彰?願意打戰的話,為什麼人都不見了?等等。我想這一方面我不特別去嘲諷,而是我要問下一個問題:就算台灣年輕世代七成以上願意打戰,請問上了戰場之後呢?這個問題,請問各位有沒有去思考過?也就是上了戰場了,會贏?會輸?上了戰場,是做砲灰,像當年的神風特攻隊一樣的,日本人當年犠牲奉獻之後成為烈士,還是未來的情況會是如何?美國人也經常強調台灣要自己撐三到四個禮拜,這也是台灣的軍方不斷的強調的,最後,我們大家不能忘記的是台灣人上了戰場以後,並不代表台灣人有信心,覺得我們能夠打贏,而是上了戰場以後要撐住等到美國來救援台灣。但是,美國救援台灣這件事情是不是美國的義務呢?這個是我們要去思考的問題。
最後,我想留待更多的機會等待大家來發言。台灣到底未來我們何去何從?到底未來我們在談論台灣年輕人願意上戰場之後,請問結局是如何?不要忘記的是,台灣的軍方也好,美國的判斷也好,它所認為的是我們要支撐等待美國來救援,而美國如果不來救援的情況下,台灣如何來處理台灣的問題?留待等一下大家可以做更多的提問。
 
張文基:下面我們想請何天陽。何天陽你是幾零後?
何天陽:跟社長報告,我是1990。
 
張文基:九零後,代表新生代。他是洪秀柱的前發言人。
 
何天陽:
在場各位學界上、各界領域上的前輩問聲好,我是何天陽,現在還就讀台大國發所大陸組,碩士班四年級。
先前有幸,有機會在黨主席選舉的時候,幫洪秀柱主席,追隨她,有過短暫的服務經驗。在去年六月三十日卸任國民黨主席之後,也繼續追隨她在xx基金會上班過。現在,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全職學生。有幸今天來到這個場合,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自己對一些特定觀點的見解。我今天主要是想跟大家分享兩個觀點的見解,一個是我自己有看到國民黨和民進黨在近年來,或者說在近幾十年來的一些變遷,會不會對年底的選舉有一些影響。第二個是呼應剛剛張社長在投影片上面,最後一個題目是討論台灣當今第三勢力的觀點和看法。我今天比較想跟大家討論這兩點。

第一個就是國民黨和民進黨,我自己覺得,顯見它在近十、二十年來有的共同點是:國民黨和民進黨他們勢必有他們自己的核心,也都有他們的實踐。國民黨的核心和民進黨的核心其實不難理解,對國民黨來說是認同一中,早期還有追求所謂的一中,就是統一中國,有過這樣子的論述。民進黨在黨外時期的時候,其實就很明確,譬如說對台灣主權、自決建國等等,然後,再集結正式建黨之後,在台獨黨綱的產出,民進黨那個時候就有417決議文,或1007決議文,很明顯對於台灣主權獨立建國的核心。

到了現在,可以發現國民黨和民進黨,我自己認為可以被稱之為他們的核心變弱了,實踐變強了的共同特色。感覺國民黨講統一聲音變小,論述感覺不太一樣;民進黨講獨立,聲音變小了,論述也不太一樣。國民黨和民進黨在當今就變成是這個樣子。簡單的回述一下,就是國民黨在1980年代,都還有透過全代會通過所謂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案,還展開三民主義統一中國運動,甚至一直到1986年,在國民黨十二全第三次的全代會,都還強調中國只有一個,中國也必將統一,這是1986年,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到1990年代,國統會相繼的一些兩岸交流事務單位成立之後,再到陳水扁2000年上台之後,2005時任國民黨主席連戰曾經提出過邦聯制的說帖,就是兩岸要推行邦聯制,也有說明他所推行的邦聯不是急統,也不是急獨,是漸進式的。那個時候,親民黨可能對於總統大位想要競逐,也有提出所謂三階段的統合論。到2012年,國民黨在連任勝選記者會,第一屆是2008的馬蕭,第二屆是2012年的馬吳,在2012年馬吳勝選記者會,當下馬英九就有表示對於兩岸關係將以先急後緩,先經後政,先易後難的三項原則,這一定有他務實的考量。他還親口講出:未來藉著一中各表的九二共識下,對於當下兩岸展開政治談判也認為不是那麼成熟,有他相關的論述。一直到後來,2015年對於國民黨是比較焦慮的時刻,因為2014年國民黨在各縣市選舉選得不是那麼好,譬如說台北,柯文哲崛起。2015年朱立倫主席有跟席近平總書記會見,朱立倫藉著朱習會的時候,提出深化九二共識,兩岸同屬一中的說法。朱立倫回台之後,馬英九透過時任總統府發言人陳以信對於朱立倫表示深化九二共識,兩岸同屬一中,表達出馬英九的正面肯定。感覺國民黨在核心和實踐上的變遷,都有振盪,但是總體的趨勢可以用一個時間點來做定調,在2015年七月,那時國民黨在提名洪秀柱的全代會上面,同時也修改國民黨的政綱,白紙黑字將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第一次將一中各表這四個子放入國民黨的政策綱領黨中,是直接把這八個字連在一起放入國民黨的政策綱領當中。

就如同我剛才講的,民進黨一開始核心很強,台獨黨綱或是相關的決議文明確對於台灣獨立的目標都有很明確的召示。再到後來,他們曾經透過對於台獨黨綱在他們的對中政策擴大會議有受到中華民國決議文提出片面的否定之外,在2013年在對中擴大會議後,時任黨主席的蘇貞昌也認為民進黨的階段性的首重之要不是台獨,其實那時候有引發相關的黨內辯論。台獨黨綱最後仍然存在,如果有去查民進黨對於黨章到底是什麼,其實它裡面是有很多的決議文一起併列下來,相關對於不同的認知,或是對於台灣的前途,民進黨自己的論述的要論述的情況原則之下,舉個例子,民進黨在族群多元國家議題決議文,其實在2004年受到民進黨全代會制定後,他們有透過這個決議文去主張要把台灣認同者和中華民國認同者要相互尊重。或許用藍的觀點,或是不是用民進黨,也不是用藍的觀點來看,當然覺得說都有吃豆腐,這也展現出來民進黨他們在政黨論述發展上面,他們的彈性,或者說他們想要透過彈性的論述再爭取更多選民光譜上的企圖和積極心。簡單舉例,蔡英文後來在競選總統的時候有提出過台灣是中華民國,又或者中華民國是台灣的論述。可以發現民進黨對於接受中華民國這四個字,其實是愈來愈開放,雖然他們的核心本質依然是讓台灣國家正常化,或是台獨建國。但是,民進黨對於中國元素的論述,他們是相對的更開放、更擁抱的時候,也該反思國民黨會不會因此受民進黨挖了牆腳而喪失了國民黨可以爭取到的淺藍或是中間選民。這個怎麼影響到年底,像是昨天侯友誼出線代表國民黨競選新北市市長,年底選情絕對會有兩岸關係的選盤,因為在蔡英文上台至今,已經創造出一批族群叫做兩岸關係的選民受災戶的族群。這部份絕對是民進黨在年底選舉會比較吃虧,國民黨會比較吃香。國民黨在年底選舉的時候,因為兩岸關係選盤的存在,國民黨在這個盤勢上面可以轉守為攻,因為在2016年年底,那時候就出現所謂藍八縣市到中國大陸推銷自己農特產品的名詞。藍八縣市其實就是2014年底選完之後,國民黨現在在台灣僅存執政縣市的總稱。

前幾天曾經神隱的北農總經理吳音寧,她突然出現了。她那個時候是和屏東縣長潘孟安一起來賣屏東的農特產品,潘孟安還自嘲自己很會出賣屏東的農特產品。對於基層來講,他們這種農特產品或是經貿的生產上面,中國大陸絕對會是一個誘因。到時候,藍八縣市會不會成為一個影響選舉盤勢,再讓國民黨在各縣市的候選人借鏡,或是論述要讓縣市發展的政策,他是會渲染的。
 
 
張文基:下面我們請何雅各,他也算是八零後,78年,接近八零。他代表軍政府,是軍政府的發言人。
 
何雅各:各位親愛的前輩們,大家好。我想各位都有許許多多的知識和論政,我在各位的面前高言大智是不需要的,所以,我決定等一下我來演奏一些比較個人情感上的篇章和樂章。還好有一件事情是對於我們愛國的心是沒有樓地板年齡限制的。

首先,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我是一個眷村長大的小孩,我記得我的祖父告訴我許許多多的故事,這裡面的故事有三國時代許許多多的英雄,有水滸傳裡面的一百零八條好漢,有七十二變的孫悟空,金瓶梅我就不說了。那時候,我覺得說原來我的國家,原來我的血統是這麼樣有悠久的文化歷史背景,是多麼讓人驕傲的事情。再長大一點,我就知道我們的國家是在風雨當中,是在困難當中,是在所有的血與火當中才能夠慢慢的站立起來。看看清末的時候,我們受到多少外國人的欺負和欺凌,而這些歷史事實上也只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但是,現在我發現到一件事情,日本可以因為明治維新而強大,美國可以因為獨立革命而強大,俄羅斯當初可以因為他們的紅軍、他們的制度而強大起來,他們都有資格,有權力強可以大。但是,唯有中國在那個時代,甚至在上個世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說:中國,你不行。所以,我們到現在還被隔絕在這個世界,人家覺得有不斷的恐中、恐文化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相信在美國的這些前輩們,我們不能否認的他們對華人是否還有一些有色眼光的偏見。而目前,特別是像這樣子的一種概念,我只能說是一種人性的惡意。它延續於國家的種族文化主義,而這種惡意卻現在仍然在台灣發生。我舉個例子,曾幾何時,現在的政府慢慢逼著我忘記過去的歷史,現在的政府把我以前夢想的無邊的土地只變成一框小小的島嶼,本來我的土地是很大的。曾幾何時,我的政府逼著我一定要選邊站,把我叩上只要我愛中國,我喜歡當一個中國人,我就不愛台灣的帽子。曾幾何時,這個國家已經不是我以前所認識的,我的爺爺、我的祖父、我的父親所告訴我的中華民國。
岩里正男曾經說過一件事情,他說他是摩西,要把台灣像帶出埃及一樣的帶出去,我覺得這個論題是非常詭異的,為什麼?我們都知道以色列人在當初,很久以前曾經在埃及為奴、為隸,後來,因為他們的信仰,因為他們不想再做奴隸,也就是所謂的自由,他們需要自由,所以他們離開了,出了埃及。那時候一個偉大的賢士叫做摩西,帶給他們民族意識,帶給他們國族意識,帶給他們信仰,於是他們成為一個真正的民族,他們後來建國了,在不斷的失敗,不斷的輪迴當中,他們仍然存立到現在。

但是,現在我覺得很訝異的一件事情是岩里正男說我們是摩西要帶出埃及,但是,對於民族的根源,他不重視血緣;對於民族的凝聚,他沒有信仰;對於民族的文化,沒有建設,只有破壞;對於民族的存亡,卻沒有認知。我們相信美國人就算它是多元的國族主義,它是有信仰的,它的信仰在鈔票上寫得很清楚一句話in god we trust。但是,我們呢?我們真的要獨立建國嗎?何必呢?我們是一個獨立主權的國家了,我們叫中華民國。但是,我們永遠在台灣兩個字上面鬼打牆一樣的不斷的在繞彎,我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我有好多事情可以談,但是,因為時間的關係,我現在想要做一個結論,很多人認為中華民國台灣軍政府,你們出來是不是要叛亂?是不是要搞動亂?其實不是,正是因為有一群人,他們在中華民國的位置上面,但卻不認同中華民國的名份,他們霸佔了這個名份,因此,我們存在,我們守護,我們破壞,原因只是因為我們現在不相信現在的政治體系,我也知道一再的舉選只是造成一再循環的族群撕裂而已。在中華民國的歷史上面,軍政府的存在只是因為只要國家動盪的時候,不安的時候,混亂的時候,不遵守現在的憲政體制的時候,我們就會存在,我們就會出現。這是所謂的「時窮節乃現,一一垂丹青」、「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所以,我們應該要站起來,在這個時刻,我們將要抗爭到底,這就是我們軍政府存在的目的:存在、破壞、守護。

我們將會抗爭到底,好讓這些所有被洗腦的下一代,或是一直在台灣,沒有國家意識卻恥言獨立建國,沒有信仰卻恥言獨立建國的人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中華兒女的節氣!什麼叫中華兒女的節氣!
 
張文基:下面我們請到了詹澈先生,他是1979年黨外春風雜誌的發行人,2002年11月23日十二萬農、漁民大遊行的總指揮,代表台灣草根的力量,他今天來也代表台灣釣魚台教育協會。
 
詹澈:
1979年我在辦春風雜誌的時候,陳水扁和謝長廷他們還沒有看到人,民進黨也還沒有成立。後來,我和許信良退出了民進黨,許信良又回去了,我就沒有回去。我沒有回去的原因我是認為民進黨在兩岸關係上面,它不會是一個利多,它不會是正面的,而是負面的。這個如果是負面的,會害到台灣人,戰爭的比例非常高,有這樣的不安全,我有這樣的考慮。

有人說在日據時代,曾經有很多人主張台獨,可是,日據時代很多共產黨在台灣,六張犂被挖出來的那些,他們的主張台獨是為了脫離日本,並不是要脫離中國,這個要讓現在的年輕人知道歷史的真像,歷史的真像必須說清楚。
前面這幾位都是老保釣,保釣是1970年在美國的保釣運動,由林孝信發起,他在2000年去世,他的夫人陳美霞在現場,她是成大公衛所的所長退下來。我們成立釣魚台教育協會,去年才真正的立案。為什麼我們要成立釣魚台教育協會?我們知道太平島和沖之鳥礁,國際仲裁把我們太平島判成礁,日本的沖之鳥礁判成島,我們的政府不敢說話,我非常火大。我徹底的覺悟一件事情,只要碰到主權的事情,遇到美國和日本,現在的民進黨政府是不敢吭聲的。小琉球、東港、蘇澳的漁民很多都私下告訴我,真正遇到漁民權力的時候,只有中國可以保護。真正我們的台灣民進黨政府要保護嗎?不敢,人家軍艦出來就跑了。這個是他們告訴我的,也是一個事實,我是告訴各位這個現實,誰能夠保護我們。

第二個我想談的是價觀的問題,很多人在講,包括我們的賴神或者是無賴吧,他說我們有言論自由。可是,1989年、1991年蘇聯解體以後,講世界結終論的福山自己也改口,他說:一個政府如果沒有效率,不能保護這個國家人民的安全幸福,這個政府你再講什麼主義,什麼自由也是沒有用的。所以,現在世界的價值觀在轉變,所謂美國式的,甚至說是台灣式的民主、自由已經不是絕對的價值觀念。兩黨惡賽,自由傷害,民主負債,選出無賴。這是另外價值觀的討論,我是說世界上,包括歐洲都在討論這個事情。所以,我們不能一直局限在這裡,你說自由有好多種,我第一個選擇是生存自由,第二選擇是幸福自由,第三選擇是言論自由,我如果吃不飽,每天在說言論自由,走在街上只能:哭夭。從中東的戰亂,大家發現到吃飯、生存這個還是第一,如果這個保障不住,還要保障言論自由,有時候是本末倒置。我講的是價值觀的問題,我們不能拿著這個價值觀叫我們的年輕人去打仗,這個是多麼空盪,多麼空渺的一件事情。我為了要我們的言論自由,要我們的年輕人去打仗,打什麼呢?為什麼而戰?敵人是誰?剛才,王炳忠也講清楚,我覺得這個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情,你的台獨理想是一回事,可是,當你還在鼓勵三十九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要為我們而戰,這個民調本身當然是有問題的。他在美國發表,在台灣也不敢講,募兵制都差那麼多,這個不是現實擺在前面嗎?那你還要我們的年輕人去戰死,看看伊拉克、敍利亞,兩、三百萬現在流離失所,你願意這樣嗎?難道我們沒有辦法解決嗎?蘇起,我們以前的陸委會主委,辦過外交的,前幾天在報紙講:台灣只有一條路,和平統一。和平統一以後是一國兩制,還是一國一制,一國三制?你要一國一制嗎?還是一國兩制?

我最後要講的是國際法的問題。這個是國際不成文的規定,我們以前黨外的前輩叫黃順興,後來到大陸去當人大常委,他後來是被黨外的台獨派起來之後把他排斥掉了。黃順興告訴我,後來我告訴馬英九,我會支持馬英九是因為他的兩岸關係和他清新的形象。我曾經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也沒辦法回答。國際上有一個不成文規定,國際法的人可以去查一下,我不是國際法的人,我請他去查,我也拜託他跟我說清楚。國際上有一個不成文規定,你這個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離開南京二十年,國際上沒有人要處理你們家裡的事情:那是你們兄弟的事情,我們不管。就像你們夫妻在家打架二十年,我住你隔壁,還要管你二十年?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今天是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人要理我們,我們要自己解決。這是一個國際法的現實,還有我剛才講的漁民的現實,還有我們價值觀念的問題。今天是要討論這個問題,不是我矇著頭,後面去撞牆都沒有關係。這個是很不道德,不負責任。自從民進黨出來,我覺得道德觀念和責任的問題,大家要想清楚。我也曾經覺得說:台灣人萬歲!喊得很高興,很爽,走在最前面,可是,那個我是覺得不負責任,不負責任最後就是不道德。謝謝。
 
張文基:下面我們邀請的是黃一立退役少將,他是外省第二代,曾經付責國防、軍隊規劃和對美軍事交流。他今天代表八百壯士到這裡來發表他們的看法。
 
黃一立:
張主席,各位前輩,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大家早安。剛才主持人介紹我是外省第二代,因為國共內戰,在東北我父母結褵,他們兩個一路轉進到了台灣。我是台灣生的,我喝台灣水,吃台灣米長大的,我愛這塊土地。但是,殊不知,什麼時候人家講說我不愛台灣,我把我的青春歲月都奉獻給台灣。十六歲,我離開父母親的家庭,五十六歲退休,回到我的家庭。我在五十六歲退休的時候,那個時候是綠營執政,陳水扁買官賣官。有人找我說:以你的能力和條件,你不要出錢,我幫你安排一個職務,幫你升階。後來,我說不要。但,殊不知馬英九的前四年要撥亂反正,賣官案一個都沒查出來,令我失望。最後的四年,我正好在立法院,他的歷史定位,其實國民黨要好好檢討,國民黨培養的官二代、政二代、富二代,國民黨為什麼沒有培養出炳忠這種人,冠廷這種人,因為出不來。國民黨之所以被共產黨趕出大陸,原因在哪裡?私心。一敗再敗,今天國民黨要重新拿回執政,它只要講一句話:現在的胡搞、亂整、瞎整,我國民黨執政的時候,完全還諸於公道。敢不敢講這種話?你只要講這種話,藍營大團結,就不會像現在的亂象。

我從十六歲當兵,我就為了這個國家安全付出我的青春歲月。我小孩結婚,我都不在身邊,甚至我回到家,他們還不認識我。還有疏離感,這是我們的痛,我們失去了陪伴,尤甚他們成長歲月的時候。八百壯士就是在立法院門口待了四百多天,政府不埋不睬,不聞不問。我們做了三次的陳情,也和官員做了接觸。但是,所得到的結果,置之不理。所以說從法理情來講,我們這批人是為了國家的安全、生存在付出生命。但是,為什麼國家換了執政黨就棄這些軍公教於不顧,因為你的顏色不對,你的政治不正確。這是什麼個道理?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現在是公嗎?誰代表公?

這次的年金改革,我代表八百壯士,在這邊我要跟大家做一個懇切,很真實的術語:這是一個鬥爭。我們從法來講,法是不溯及既往的,法是信賴保護。我們從十六歲開始,跟國家簽了契約,到了今天,我們退休了,我們沒有工作謀職的能力,竟然說要砍就砍。這個國家即然不講信用,不講誠信,這個政府會讓百姓們做何觀想?相對的影響到我們的募兵制,造成所謂的國安危機,這不是開玩笑。我從部隊,從排、連、營長,一直到師長,到副司令,我看了很多。台灣在大家普遍貧窮的時候,大家會去當兵。但是,在現在這個狀況,尤其是民進黨做年金改革,他道然說我們是小偷,說我們是米蟲,說我們是社會敗類。如果說是當年,他們敢講這種話,我絕對跟他拼了,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大家。那個時候,如果說是這樣子,也就將演變成政變。為什麼今天台灣的問題這麼多?其實大家都被政客在忽悠,玩弄。又族群,又世代,甚至還有轉型正義。你到英文韋伯字典查查看什麼是轉型正義?正義還有轉型的嗎?誰說的算。世代公平?世代怎麼公平,歷史是一代一代的過去,你和以前的老祖宗,跟現在你要公平,這個說得過去嗎?創造這種文青式的語文來混淆大家的視聽,利用切割的手段造成矛盾和對立。這樣子,他才可以操縱。基本上,我們支持台獨的朋友,你有沒有錯?我不能說你有錯,但是,你對中華文化的認知,我們是同文同種、同根同源,為什麼活到現在,你只想活那一塊,但是我想活這些。你的想法、觀念和我不一樣,為什麼你和我不一樣?是因為你受的教育嗎?你的家庭嗎?還是你的老祖宗?今天大家都生活在這塊土地上,我是台灣人,我絕對是台灣人,我在這邊土生土長,今天已經六十五年了。但,我也是中國人,中國人丟人嗎?大家有空去看看歷史,中國之所以分裂到現在,慢慢有點站起來,但是站得是搖搖欲墜,為什麼?外面有強敵環伺,虎狼在等著你們,吃你這塊肉。但是,台灣就是這麼小,就兩千三百萬人,兄弟鬩牆內鬥、姐妹分家糾葛,何以致之?大家都在這塊土地,土生土長,當這個國家的安全有問題,剛剛這位詹先生講得非常好,你的安全都有問題了,你還在那邊講言論自由,還在那邊想這個想那個。

我從民國八十年,1991年,我就在做國際關係合作,而且我們出去都是三、五個人,都是和對方高層來談,因為你是人家的一個棋子。但是,今天台灣這樣子的動亂,胡搞、瞎搞、亂整,將來台灣是棄子。行政是中立的,中立了沒?軍隊早已國家化,但是現在的軍隊有沒有國家化?各種勢力的進入,不但進入到軍中,公教體系很多人進入,但是,你是公忠體國,是以國家的大原則、大方向來行事嗎?不是,都在為政治、為政客服務。我很多部屬現在還在軍中,他們私下告訴我都想要離開,我說:你不能離開,連你都離開,這個部隊誰來帶?

一開始講的四十歲以下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願意保衛台灣,請他把名單給我。政治沒有試驗,把國家帶到戰亂,要為歷史付責任。如果說今天台灣以小對大,不管對日本、對美國、對大陸,你都是小,要靠一個「智」,聰明智慧的「智」,你有「智」,人家才能夠拿出「仁」來。你在那邊吵東吵西,靠這個靠那個,每一次我在立法院聽人家說台灣防衛一個月,三個禮拜、兩個禮拜,我說這都不是議題,但是,在立法院的殿堂還拿出來討論這個問題?問題是全民的戰鬥意志,軍人是不是鐵血的保護每一寸土地,這些人是用生命在維謢這塊土地,你們政客呢?回頭來,人家退休了,你要開始假借年金改革,它是退休俸,不是年金,不是社會保險。為什麼這樣一圈,有現役,有退役,又開始在裡面做切割,它就是用分化,它是用矛盾,要造成你們的對立和對抗,然後,它再從中去謀利。它現在所推出的任何構想、案子,五十五加二也好、六十加一點五也好,加二也好,講實話,挖東牆補西牆。它做到了世代公平,它把退休省下來的錢來補現役的,然後國家經濟,國家整體的發展,希望和未來在哪裡?

今天台灣,不管和平統一也好,不管急統也好,不管急獨也好,是大家的一毎選項。但是,這個選項過程當中,是用對立,是用矛盾,是用仇恨。最後,你做選擇,還是你被迫做選擇。當你沒有國家安全,沒有這批軍人,全民的戰鬥意志來維護這塊土地的安全,一切是空談。如何能夠讓這塊土地永續生存,永續發展,安全是第一。沒有安全,其他都甭談,最後留為歷史的笑柄,世界的笑話。

我在這邊代表八百壯士希望大家重視我們國家的安全,也就是你我的安全,謝謝。
 
 
會後討論:
張文基:黃將軍剛才談到一個問題,就是一個政府可以隨便的拋棄他的承諾嗎?因為這個事情在美國發生的話,美國可能馬上也會發生,因為美國的社會福利馬上就要入不敷出,政權的基礎就立刻動摇。這個問題看似軍公教的問題,事實上,不一定。這是一個大問題,當然各種問題都歡迎。
 
    我是南加州來的王勝生:台灣其實比中國還要中國,文化上,你到台灣的廟宇去看看。大陸到台灣的留學生都說:台灣的文化才是真正的中國文化。我要跟台獨講,我們現在講的是北京話,閩南話是河洛話,你講什麼話就是什麼人,我們就是中國人,台灣人就是中國裡面的中國人。講價值觀、講史觀的問題,台獨為什麼失敗,台獨一定走不下去,因為我們講的是什麼話?你吃飯用筷子,還是用义子?你家裡拜的祖先是誰?關公、媽祖,墓碑上刻的是什麼,或是泉州、漳州來的,或是跟鄭成功來的,或是跟蔣介石來的。所以,台灣文化就是比中國文化還中國,你是中國人,講的是中國話,那你還要搞什麼台獨?台獨就是美、日的走狗,日本人的走狗。所以,我們在這裡反對台獨,要消滅台獨,這是一個史觀的問題,價值觀的問題。

    我是台灣全民和平黨主席趙元揆。我是陸軍官校畢業的,我讀過三軍大學,我們中國軍人最糟糕的就是不建立軍人的地位。我們讀完以後,竟然沒有碩博士學位,讀得非常辛苦。這邊有許多碩博士。第一個,我想要請我們美藉華人帶回到美國,在八國聯軍的時候,美國用中國的賠款建造了清華大學,把這個錢還給中國人用來教育,因為當時美國有民主、自由的思想。第二個,八年抗戰,陳納德將軍志願以飛虎隊幫助我們打日本人。這是我肯定美國的兩點。可是,現在我不肯定美國,美國侵略全世界,在全世界各地製造戰火,製造戰爭,毁滅別人的國家。我想請我們這些美藉華人回美國帶給美國好朋友一件事,請你從今恢復民主、自由的精神,林肯博物館的精神。民進黨的朋友,你們要想想看現在台灣言論封鎖,當你們民進黨叫國民黨黨政軍退出媒體,現在你們控制所有的媒體,所有藍軍的抗爭,所有的抗暴活動,從來沒有一個報導。帶回去到美國:民進黨封鎖了台灣全部的媒體。只報那些雜七雜八的小新聞,車禍可以一天報十幾遍。沒有世界觀,就是把台灣變成井底之蛙,青蛙綠色的多,我要請你從井裡面爬上來,看看全世界。第三個,中國的強大是你擋不住的。中華文化五千年,任何北方的蠻族進入中國統統被中國同化,台灣被日本人殖民了五十年,根據日本警察誌,每一個村發現抗日活動,他們就稱為清剿土匪,殺了六十五萬台灣人。你們不去對日本抗暴,你們對國民黨抗暴。蔣介石蔣總統親手的手喻:通知陳儀不得派軍隊屠殺人民。你們硬是把這個栽贓到蔣介石的頭上,說他是元兇。你們還是讀書人?那個拿出來公告,蔣介石的手喻通知當時的台灣省政府主席陳儀,不准派軍隊屠殺人民。你們為什麼要把這個罪過放在他身上?今天,統統都是讀書人,你們要毁滅中華文化,你們做的都是違背良心正義的事情。什麼叫轉型正義?台灣現在有正義嗎?鐵絲網、拒馬已經成為世界笑話。觀光的客人來:你們台灣幹什麼了?拒馬展覽。蔡英文的防彈驕車,買了幾部了?奧廸的八部,RENOVO三部,後面再買一輛總統級的防彈驕車。我今天告訴妳,沒有用的。

中國現在在全世界實行的是王道文化,各位看看非洲全部被中國用王道文化佔領,中國沒有派兵去,非洲人告訴美國:中國人帶來的是醫院、教育、文化、鐵路、交通建設,你們美國和歐洲人帶來的是:屠殺、強暴婦女、戰爭,炸彈丟到我們的土地上。中國的王道文化會統一世界。

    我是城郷再生的吳遠鵬:今天談價值觀,要取法乎上。時間有限,其實我有備而來,這個是準備了至少十年。這一篇是今天早上看到LINE裡面,同學有關的言論,我寫的一篇,和今天也有關。如果我的報告還可以,會後歡迎大家來索取。

談價值觀,取法乎上,我的主題很簡單:以台促統,堅持反共,支持治共。大兩岸的關係是中美關係,它一個最高的價值是人性,是自由、平等,這一點我們要堅持,堅守民主陣容。但是,美國有它的利益,我們要謹守,要小心、防備。我們要堅持反共,我簡單舉一個科學的例子。科學上有所謂的迴圈背論困境,就是程式裡面有一個BUG,BUG存在會程式跑不停,最後就當機了。今天兩岸也好,台灣也好,乃至於世界局勢也好,跟共產主義的BUG存在有密切的關係。台獨是共產黨一手炮製的,辛灏年先生分析得非常透澈,其實大家都是一分好意,追求自由、民主,但是,台獨在當今之勢是不可行的,它有立即的危險,這一點我們要奉勸台獨的朋友,也要正告大陸,反共同志,記住習近平是真正要拆解共產黨,把它提升到國家的體制,可是問題是他一權獨大,絕對的權力有絕對的危險。所以,我們的做法要以台促統,對我們的自由、民主要有信心。我有我的方案,在書面提供。

    史亭輝:各位朋友,今天我們談的題目是兩岸關係。我十五歲從大陸來,我不是在台灣出生的。師範大學畢業。為了兩岸統一的問題,我坐牢已經十年。當初是要把我槍斃的,一些照片證明我來的時候是十五歲,而不是派遣來台灣的人,所以才沒有被槍斃。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主要要認識事情,要認識得很清楚。當你的認識都是錯誤的時候,你再發表更多意見的時候,每一個意見都是錯的。如何才能夠得到正確的認識呢?有一句話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就是我們要台灣的言論自由,共產黨的事情不給你看,不給你看那個新聞。如果今天全台灣每個老百姓的家庭都可以看到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聯播,我們今天不需要在這邊討論。但是,我們要談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就是我們對台灣的認識不清,在座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認識台灣這塊土地是什麼樣性質的土地。它是美國的一個殖民地,民進黨是從哪裡來的?民進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個黨是由美國栽培出來的。很多人喜歡駡國民黨胡塗、混蛋、馬英九怎麼樣,我從來不駡,因為民進黨沒有禍國之功,沒有國民黨爛,它憑什麼騙得到選票。

台灣問題有兩點特色。第一點,台灣的一切都在美國的操控之中。台灣問題最後的解決是中美的較量,當初中國大陸解放,沒有誰同意過,毛澤東的軍隊把中國掃平了。

    藍天行動聫盟副主席錢達:今天座談會的一開始,第一個宣佈我們今天開會意義的人講得非常好,他說我們這次在台灣的行程,聽到很多不一樣的聲音,就像貝多芬第九交響樂,雖然有各種聲音,但是最後是和諧的聲音。我想問大家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樂為什麼唱起來是和諧的?因為那是貝多芬作曲的。他作曲的是一個和諧的作品,所以有那麼多人一起唱,還是和諧的聲音。可是,那是我們今天的台灣嗎?今天台灣有各樣的聲音,這些人的發聲是有一個人在做作品嗎?不是的。真的熟悉大合唱的交響樂就知道,其中有一段非常緊張急迫的聲音,在描寫貝多芬小時候受到他父親的家暴。如果說今天在台灣這趟行程聽到各方面的聲音像貝九的話,我講只有那一段像。就是我們現在在台灣的統派人受到獨派的人激烈的壓制。剛才幾位獨派的學者講台灣應該有講獨立的自由,今天台灣是沒有講獨立的自由嗎?今天是講統派的人是中國豬,就是支那賤畜。

剛才張一飛先生講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他說我們要在基本共識之下,如果連這個基本共識都沒有,我們就沒辦法談。我覺得他講得太好了,他講的基本共識是什麼?是我們大家都認同華夏文明。什麼是華夏文明?認同華夏文明就是承認我是中國人。兩岸在過去為什麼是和諧的?因為我們承認九二共識。什麼是九二共識?什麼是一中各表?簡單的說,九二共識和一中各表的核心價值就是我們兩岸雖然是分治,但是,我們都承認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就不應該自己打自己人,我們要盡快的恢復和諧的狀態。蔡英文為什麼要否認九二共識?因為本質上,她不願意做中國人,很簡單。從張一飛先生所提的關鍵性的本質,台灣的爭議到底在哪裡?其實是民族的認同。台灣今天有一群人,他們就是不願意做中國人。他們雖然宣稱他們要爭取台灣獨立,但是,我們明確說一點:台灣有可能獨立嗎?說穿了,即使有這麼多人說我們爭取的是台灣獨立,但是你去看看台灣獨立的陣營當中,它的主流是誰?誰是台灣獨立陣營中的主流?我明白講一句話,全是日本皇民化的後裔,認同的是日本文化。所以今天台灣爭議的本質是一群自認為中華民族後裔的台灣人,和一群自認為認同大和民族文化的兩種台灣人在鬥爭。
 
張文基:你們做為獨派的人,你認不認同你自己是華夏民族,不是說中國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是中國人。
 
曾建元:我想民族認同不是問題。我們從小就說我們是中國人,這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個中國是政治的意義,還是文化上的意義。在不同的語境之下,就會發生爭論。如果說我們是在國際社會,國際法的秩序當中,如果說我們是中國人的話,有可能會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概念混淆。所以這個就是為什麼在台灣很多獨派對於使用中國這概念,在政治防禦的領域當中,非常謹慎。在文化認同,沒有問題;但是,在政治上、在法律上的使用很謹慎。
 
張文基:所以你把中國人等同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人的意思?
 
曾建元:我沒有等同。在國際法上面,目前是這個樣子。
 
張文基:所以你認同你是華夏民族。
 
    來自南加州的彭毓雯:各位好,我今天其實沒有想過要上台講話,我不是很會講話,我只是喜歡把事情做好。我是1983年從台灣到洛杉磯,這次是二月三日,我的姪女結婚,我本來二月十一日就要回美國,沒想到一路到現在。322的時候,我參加了謬上校整個一天的活動,我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走進總統府,一路繞著北一女中,聽到聲音,我想要一起來。結果,只看到國旗,只聽到人聲,我看到我自己在鐵幕裡面,所有的鐵絲網,我把這個照片全部傳回美國,讓大家能夠看到。其實中間有一些刑警,我問說我怎麼走出去,那真的是圍了一圈。那麼多刑警,我是一個人站在那邊照像,我覺得我很感謝,因為我真的是要把這個封鎖傳出去。我沒有辦法只有問刑警怎麼走出去,刑警就告訴我怎麼繞出去,我那天回家以後,我的腿幾乎都抽筋、酸軟掉了。軍警有跟我說,其實他們不要跟人民對抗,只是因為要服從政府,有公職在身,所以這是大家的心聲。

我自己到了美國以後,我父親是四川人,母親是河南人。我父親是空軍官校27期,在八二三砲戰,我一歲半的時候,擔任飛行任務陣亡了。能夠在台灣這麼本土的這個地方,安居樂業,國富民安。沒有什麼要獨立的,我去美國的時候,我想台灣已經獨立了,已經是民、政治、經濟、建設全部都獨立,我們還在那邊嘶喊獨立,我覺得這個很奇怪,因為已經有很大的國際舞台空間,而且那個時候被稱亞洲四小龍。我只是想跟大家說,不管是羅馬拼音,或什麼的,提供的人自己去做。如果覺得很好,立場非常正確,羅馬拼音自己去學,獨立自己去獨立。我們愛國家,我們愛自己的同胞,大家也要愛自己。謝謝。
 
    亞太综合研究院的孫中曾:我是一個獨立學者,我覺得中美論壇的義意非常重大,我希望下面的問題能夠帶到美國,也帶到大陸去。第一個是在民進黨執政當中,大家沒有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它對於台灣法制的破壞,是對於制度性的任意解釋和破壞,這是危害到我們每個人,包括民進黨,包括綠的,每一個人的危機,因為所有的制度性的破壞是不能悔反的。今天我們現在看到的很多例子,這個是最嚴重的問題。我們說有自由、法制,沒有法制,哪有自由,這是天方夜譚。第二件事情是對於網路獨佔,以及知識份子的沒落問題。在網路獨佔問題,不是用網路的肆意攻擊,而是用買的。你知道臉書可以用買的,LINE可以用買的,這些是用巨大的資金去買言論的論述。今天在台灣充滿了這個嚴重的問題,而在反對這些力量的人卻混然不知,他知道他被攻擊,但是他不知道人家是用錢買的,他是用廣告買的,用商業的模式去買的。你只要熟悉這個部份,唐鳳為什麼會變成他今天的職務,你就知道他對於網路上面的運用是多麼的徹底。今天的美國的臉書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顯現的跡象而已,在台灣幾乎重要的媒體全部被收買了。第三個就是時代的錯置。我們今天在談很多問題的時候,我們把很多問題在時代上錯置了,藍軍也是,綠軍也是。時代錯置就是把時間和空間,和它的義意的定位走了位。為什麼會產生這個問題?是因為人文學者在詮釋論述的過程當中,被瓦解了。各位要記得今天主要的大專院校研究學院的學者,主要是以綠色的為主,而且他們也取得許多官方的資源做各種研究。這些都是因為在整個運動當中,知識被輕棄的結果。最後一點,國民黨還有嗎?國民黨如果沒有了三民主義,就沒有國民黨。今天所有提倡國民黨的人,很多人拿著自己一套,即便在下面的諸位都拿著自己一套的意識、想法去做各種發言。但是,不要忘記了,國民黨的黨魂是三民主義,沒有了三民主義就沒有了國民黨。謝謝。
 
張文基:這次我們來,要特別感謝兩個朋友,就是何步正和楊雨亭。雨亭兄,今天在群眾討論方面就請你做壓軸發言。
 
    作家楊雨亭:今天這邊可能很多人不認識我,可是,我是在今天這裡和各位比較多接觸的人。譬如說今天兩位綠營的教授、錢達、何步正和前面這些長輩。我要跟各位報告,我剛才聽了很多發言,我覺得我們不要變成一個中國民族主義的,或者外省人的批判會。現在這個現象在台灣是比較多的,我一直在反對這個事情,錢達也知道我喜歡這個樣子。但是,我一直沒有辦法得到發言權,因為台灣現在變得比較激化。這次,何步正總編輯跟我說中美論壇社這次來想認識綠營的朋友,我只認識一個綠營的朋友,就是曾建元教授,還是錢達介紹的。我就請步正兄設法請他們來凱達格蘭基金會,有一個智庫在那邊,進行座談。我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基金會,我還蠻害怕的,因為我從來沒有進過台獨的地方,感到非常恐慌。去的時候,曾教授請了七、八位年輕、中年的朋友在那邊。我們進行座談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講話,因為從來沒有真正交流過,我也沒有真正跟台獨的朋友做過交流。我是覺得很重要,因為中美論壇社,我們的前輩,很精英的長輩,他們要扮演這個角色,其實看到一種困難度。因為時間很短,我要講的是我們要多交流,我和我們這些綠營的朋友交流了很多年以後,我覺得他們也是人,曾建元說:我也是人吶!但為什麼綠呢?當然有他的背景在,並不是像壞人、日本走狗,這些都不恰當,還駡中國豬,這些都是不好的,我們應該脫離這種仇恨的東西。而且我是基督徒,我們要脫離仇恨這是非常困難的。而且我們跟中共也是有仇恨,我的父母在大陸跑過來,我的哥哥都餓死在家鄉。所以,這些問題是很複雜,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轉型正義?那我們跟中共轉型正義嗎?我跟中共說你把我哥哥的命拿回來,你把錢給我!講不完,大躍進死了三千多萬人。所以中國的問題和台灣的問題其實牽涉到非常多過去一百多年來中國人的問題,包括台灣人的問題和日本人的問題等等放在一起。我不希望我們台灣繼續下去像今天的批判大會,所以,我跟各位報告,我是基督徒,我是統派,我也是藍營,可是我要保障兩位綠營講話的權益。所以,我坐到他們旁邊來,讓他們不要害怕,因為我參加綠營的時候,我也去過綠營的教會,大家都駡蔣介石都駡昏了,我只會講國語,我很害怕。現在我對我們的台獨朋友說:你不要怕!所以,我覺得說台灣距離真的民主法制還很遠,我們現在非常嚴重的對立。我常常覺得我們不要對立,可是沒有用。今天我能夠看到中美論壇社的長輩們,這樣寬宏的心胸,讓炳忠、錢達,我的好朋友,施正屏老師,還有這兩位我們的好朋友在這個地方,建元兄、俐甫兄,一起來談我們未來的問題,將來希望更能溝通,更能往前走。我也希望他們綠營的朋友邀請我們到他們的地方去座談,我們也不要去批判人家。我們說到底我們台灣怎麼辦?我們跟中共也是好好談,說我們台灣怎麼辦?跟美國談。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怎麼辦,我們有很多困難,我們很弱勢,我們很分裂,我們在這困難中,我們能不能找出我們的空間。我是沒有信心,但是我做的事情是希望大家不要太對立,我們能夠多交流。謝謝。
 
張文基:我們中美論壇社來台灣,從31號開始到今天7號,整整差不多一個禮拜多。我有失落的時候,也有感到受鼓舞的時候。我覺得今天這個會對我而言,還是非常的鼓舞和激動的。雖然綠和藍,和不同藍的陣營中間,是會有一些不同,但是有些共通點。第一個,大家都珍惜人心,人的出發點。我們對和平的期望。當然也有一些爭議,大家對價值觀的感覺可能不一樣,但是,這些細節可能透過時間的交流,我們希望慢慢化解中間的隔閡。今天的會議,我們將來整理以後,我們會在各個報社或者期刊發佈。當然在發佈之前,我們有地址的朋友,我們會先給你們看過。你們認同之後,我們才會發佈,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酒不怕陳,我相信還是值得的。這是一個開始,我們還會再來,希望朋友們大家繼續合作支持,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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